“殷儿喜欢它？”
“……喜欢。”
“是啊，但它是十只鸢尾中最不成气候的一只，到现在还学不会飞。”
苏殷没有听出他骤然变冷的口吻，一边摆弄着鸢尾帮它站立，一边说：“就这样也挺好，谷主既然养了这么多，这只也不会飞，不如送给我。”
“挺好？”君莫的话语一顿，“殷儿可知鸢尾的使命是什么？”
“什么？”
“鸢尾是一种追踪鸟，终其一生都在搜索和追寻中度过，如果连飞都学不会，那它的存在也将毫无意义。”
苏殷听了这话很不是滋味，刚要开口，到嘴边的话语却变成了一声仓促的惊呼。
君莫把着他的手，折断了鸢尾的双脚。
鸟类凄厉的悲鸣刺透耳膜，苏殷脸色煞白，一松手，鸢尾掉落在地上，不断扑腾着翅膀，浑圆的眼珠大睁着。
“别怕，不这样做，它永远学不会飞翔。”
君莫依旧拥着他，话语却如冬日冰锥，字字句句都扎进他的心脏。
“殷儿现在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了吗？”
苏殷颤抖着双唇，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强忍住哆嗦。
君莫满意地放开了他，忽地拔高声音，“你恨谁便杀了他！被谁欺侮便报复回去！若你自己都不把吃过的苦当回事，还渴望谁来可怜你替你报仇？”
他轻笑着捏了捏耳垂，似乎对房内尖利的鸟鸣感到不满，手一探，双指夹紧鸢尾的颈部提了起来。
“不要！”
苏殷惊慌失措地想要阻止，可君莫没有给他机会。双指一措，苏殷耳边一声脆响，鸢尾在君莫玉般的指尖停止了挣扎，黑色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就像这样，动动手指的功夫，很简单，学会了吗？”
“你这个疯子！”
苏殷红着眼，狠推了君莫一把。他本以为君莫只是性格怪异，不至于残忍嗜杀，没想到之前为他上药的温情都是假象，这才是他的本性。
“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没学会就回去好好练习。我给了你一本心法和一位老师，不是让你闲着跟素花宮的姑娘纠缠不清的。”
这、这算是在为他的未婚妻出气？！
“你可知道柳盈盈是如何贬低我的？”苏殷握紧拳头，直视君莫的双眼，“你这是在心疼你的女人吗？！”
“放肆！”
君莫扬手一掌甩去，苏殷被他扇得一个趔趄，扑倒了圆桌，还连带着撞翻了几张木凳。
“敢和我顶嘴，很好，如果你想变成她嘴里的小倌，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作者有话说】：感谢吝泽君小朋友的投喂～
君莫:这是我的第一节课，殷儿学废了吗？
苏殷:打吧，以后有你哭的。
火兔:疯子！小心判你无妻徒刑！
第015章 玩笑别开的太过！
苏殷被一股大力掼到床上，背脊陷入被褥的刹那，整个人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弹跳了起来。
“君莫！玩笑别开过了！”
君莫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捏着苏殷的后颈，没用多少力就把人治得服服帖帖。
“住手！啊！！！”
苏殷吃痛地叫了一声，两条胳膊被反扭着，以跪趴的姿势伏在床铺上，眼中刹那充满了泪水。
“你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挣动间发髻散乱开来，乌黑的发丝铺满了他的背。
“别动。”
身后的话语威胁意味十足，苏殷一顿，停止了挣扎，只大口地喘着气。如今他就是那只鸢尾，只能被动地等待君莫的审判。
“放开我！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绝不放过你！”
他嘴里发着狠，鼻音却很浓重。
亓刃也好，亓容也罢，包括眼前这个连真实姓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欢谷谷主，他真的不理解这些人对权力的执著。他的世界里是春风秋月，是露水朝阳，这些人凭什么闯入他的生活！让他堕入这场肮脏的、没有人性的权谋之中！
君莫垂眼看着苏殷的脊背，单薄的衣物覆在舒展的蝴蝶骨上，凌乱的线条收至腰封处。真是蜂腰削背，好风流的身段。
不愧是沧纳第一美人的儿子，难怪亓刃舍不得杀他……
思至此，他双眸深深，语带谐谑，“怎么抖成这样？莫不是亓刃也……”
“住口！住口！！！”
种种不堪的回忆破土而出，亓刃虽不好男色，却把他当个玩物一般，在手下面前百般刁难折辱。若不是他福大命大总能险象环生，怕早成了孤魂野鬼。
这些伤疤他深埋心底，一辈子都愈合不了，而君莫，却轻描淡写地把这一切呈上了台面。
君莫没料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费了些劲才制住他。
片刻后，苏殷耗尽了力气，连脖颈处的皮肤都挣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