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手从他的衣袖上滑落,身体不断抽搐着,一把钢刀毫无预兆地自地底钻出,精准地切下了少年的头颅。
惊骇之余,不同的兵器如雨后春笋般从地底探出脑袋,有不慎者被削去了双脚,身体失衡地倒在地上,瞬间被戳成了烂泥。
他们在这关的停留时间过长,机关开始催促他们往上走了?!
“上楼!”
不知谁喝了一声,众人走投无路,被逼得统统向上涌去。
苏殷双脚飞檐走壁,一手扣住回廊,旋身上了十二层。果不其然,双脚还没站稳,一颗钢球就急不可耐地想要跟他来个亲密接触。
真是前有猛虎后有饿狼,这一下要是中了不得当场被碾成肉饼。
电光火石之间,他寻了个钢刺间的空隙,反手一个暴击拍在钢球之上,霸道的内力直把钢球击的反弹回去,冲劲竟比来时还要大上许多。
手掌刚贴上钢球就感到一阵刺麻,他收掌一看,掌心密密麻麻都是红点。
这也忒狠了!躲得了大的钢刺却防不了小的!
眼见有人想要效仿他的方法把钢球击回去,他连忙出声提醒,“球上有倒刺!带毒,不要碰!”
混乱之中有人高呼,“有没有人看到阵眼!难道只能狼狈逃窜吗!”
眼下除了狼狈逃窜之外还真别无他法。
又有人喊道:“反正已经下不去了!赶紧往上走,阵眼应该就在壁顶!”
众人都使出毕生所学躲避着钢球的攻击,吃力地往上攀爬。苏殷一手抓着回廊,一手不断集真气于掌心,汇成一束,接二连三投掷于袭来的钢球之上。然而扔出去的钢球总会砸到几个倒霉蛋,不会就有人吃不消地吼道:“哪个混账一直往我扔球!干你老母!”
他一阵心虚,心道自己到底是笼中人之身,毒药再毒在他面前也是不值一提,就算划上一道也无伤大雅,便只是闪身躲避,攀爬的速度立马降了下来。
不多时,身上就多了五六道划痕。
他看了看自己身处之处和顶层还差四层,而最高的那人已经登到了十八层。他想到上个关卡通道只打开了一瞬,谁知道这次是多少个通道,又能持续多久。
思及此,他咬牙往上攀登。堪堪躲过一个钢球后,头顶忽地飞过一道黑影。他跃上第十七层,目光追随着那道黑影而去,竟是一名天耀的弟子为了避免接触到钢刺,以长剑抵着钢球,那剑刃浅浅的插在球体之中,眼看着锁链就要承受不住那弟子的重量。
见他的身形应当是上一关出头的弟子,苏殷一把解下背上的忘川剑,运足了气将剑推了出去,包着黑布的忘川剑“嗖”地一声撞在球上,连剑带球砸塌了对面一块回廊,继而往下坠落到了十四层。
对面刚翻上十七层的人险些被砸中,对着苏殷怒目而视。好在那差点坠落的弟子被忘川剑一助力,安然落回了十七层的回廊。
苏殷双手合十,“抱歉抱歉。”
忘川剑并没有卡住那颗钢球多久,那铁头铁脑的玩意儿仿若找到了罪魁祸首,怒不可遏地直冲苏殷而去。苏殷刚使过一次暴击,此刻凝气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往旁边一个就地打滚,不免还是被钢刺刮到了后背,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这时最顶上的那人已经打开了通道,他眯眼抬头,射入室内的强烈光线让他的双眼分泌出少许泪水。
等不了了,得抓紧速度!可是忘川剑还在下面!
他飞快地爬起来往下看了一眼,这破剑老神在在地躺在十四层,布条都没松一块。
“忘川!”
他沉声召剑,这破剑却在紧要关头罢了工,躺在原地纹丝不动。
要怪就怪他和忘川剑磨合不够,他恨得牙痒,现在取剑,就极有可能赶不上通道打开的时间。但是君莫说过,这破剑怎么也得带着!
小爷我真是为了你豁出命去了!
他把心一横,纵身跃下,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你去做什么!快回来!”
重新背起忘川剑,他抬头一看,方才脱险的天耀弟子趴在栏杆上,正伸长了脖子焦急地往下看,风火轮一般的钢球呼呼擦着他的脑瓜子而过。
通道的入口已经打开到最大,接下去就要关闭。幸存者们连滚带爬的朝出口扑去,而最先打开通道的那人却抱着胳膊往下看着他们,经过此番动乱,他竟然还能毫发无损。
苏殷认出了这人,正是不带兵器的那位“嚣张兄”!
他高呼道:“危险!快上去!入口马上就要关闭了!”
一番折腾下来,他已经被落在了最后。眼看着入口在嚣张兄的头顶慢慢缩小,他心急如焚,几个翻跃过了两层。等上了十七层时,钢球有所感应似的,集中火力朝他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