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景烟眼底情绪翻滚起来，她望着远方道，“这些东西一直挺猖狂的，所以我们一般都是分成几个小队在附近巡逻。”
景烟说着抬了抬下巴：“这次来的还是你老熟人呢。”
顾扶灵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便发现了一脸尴尬的陈星然。
自从陈家出了事以后，昔日那个趾高气扬的青年早已经消失了。
如今的陈星然修为进益，也没了曾经那般盛气凌人的气势。
“他们家过得并不好。”天道在他耳边补充道，“这几年一直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若非有你师尊和其他几家照看着。
只怕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日子里，陈家嫡系一脉就会就此消散在这个世界上了。”
“景烟师姐。”陈星然本来打算，如果顾扶灵不看他，他就默默站在那里等两人叙完旧就走。
但是天不遂人愿，顾扶灵最后还是看到了他。
陈星然硬着头皮和少水门的人一起走过来，他一张脸憋得通红，最后还是和顾扶灵打招呼：“顾少……”
“你还是叫我顾扶灵吧。”少年眼底没有其他的情绪，他看着陈星然就好像是看任何一个和他不熟的人一般，“我和顾家的人不熟。”
陈星然：“……哦。”
夜风吹来，带起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景烟和顾扶灵同时亮出武器，朝着一个黑漆漆的角落挥去。
雪白的剑光与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碰上，发出铮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是两把长剑碰撞产生的火花，白绸顿时飞了出去，带着哗哗的破空声，直接冲着挡住长剑的地方再次发动了攻击。
轰的一声，一道裹着漆黑斗篷的鬼影突然冒了出来。
剧烈的攻击直接让他们脚下的土地颤了颤，梧晔剑在空中转了一圈，随后落入顾扶灵的手里。
披在身后的长发被风吹开，露出了那截雪白的颈项。
“是魔界的赤昧尊者。”景烟眸色微冷，她长剑一倾，示意那群弟子往后靠。
“是分身。”陈星然逆着人群，他鼓足勇气，以保护的姿态站到了弟子面前，“你们不要靠前，找到机会先跑。”
顾扶灵闻言侧目，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远处那道鬼影上。
鬼影披着一件破烂的斗篷，露在外面的手比寻常人大了数倍。
那双手只有一层皮松松垮垮的包着，十根手指崎岖不平，好像枯死的木头。
斗篷之下似乎没有面容，只有一双透着红的眼睛。
从鬼影身上，一股腐朽的气息好似潮湿发霉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捂鼻。
“本尊就说这几个属下怎么突然死完了。”赤昧的分身说话时好像一把断了弦的二胡被人不断拉扯着，声音实在是难听到让人做噩梦。
他那双通红的眼睛定在了顾扶灵身上，明明没有脸的东西却能够让人感受到疑惑。
“这十年我从没有在天水平原看到过你，你新来的？”赤昧细细打量着顾扶灵，“二十八岁的化神期，你是萧然的徒弟？”
他记得从那个女人手里收集来的信息，便有这么一个人。
“你们先走。”在赤昧说话时，一道传音秘密传进了其他人耳朵里。
景烟和陈星然同时看向了顾扶灵。
“你疯了？”陈星然没忍住，直接反手甩出一道传音，“对面那个虽然是分身，但是实力不比你差，你又逞什么能？”
景烟直接往后一跳，连带着陈星然也被拉开了一段距离。
“师兄加油，我给你搬救兵！”女子传完音，直接带着身后那帮弟子跑路。
“想走？！”赤昧眸子一眯，浑身气势变得锐利，整个人都带着恐怖的气息。
他手一抬，半空之中就出现了一只巨大尖锐的爪子，带着震慑天地的力量直直朝着逃跑的一行人抓去。
锵——！
一阵尖锐的嗡鸣震得赤昧耳朵发麻，他抬头，便见刚刚还在地上的顾扶灵眨眼间已经到了他面前。
来者神色微冷，他双足借势一蹬，手里长剑划出一道半圆形弧光。
弧光之中灵气噼里啪啦的乱响，赤昧收回手，转身迎上了剑光。
坚固的爪子死死抓着那道剑气，赤昧隐藏在袍子底下的眼睛光芒更盛。
随着轰然一声响，二人脚下的土地直接被刮出了一个大坑。
不等赤昧出手，顾扶灵右手提剑，左手在空中轻点。
一个淡金色的阵法一圈一圈旋转着铺散开。圆圈彼此重叠勾连，晦涩的古文笔势如同游龙。
梧晔剑脱手，在它穿过阵法时。
整个天穹出现了数千把长剑幻影，它们抖动着剑身，直直朝着赤昧飞了过去。
男人只得双手交叉，堪堪挡住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