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刃(21)

作者:站着走路的狗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不好,是说刘余川不擅与人交往,甚至是不愿意和人交往,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和他人说话,从不考虑方式,对象,场合,想什么就说什么。实在容易得罪人。

在整个市局,除了他的师父黄堃之外,刘余川几乎没有什么工作之外的朋友。他和黄堃,也不是朋友,是师徒。

做出这些评价的,不是一个两个,是几乎整个昆州警察界和刘余川有过接触的人。只是这种评价,更像是客观的描述一个人的性格,褒贬、臧否的感情色彩并不浓重。

毕竟刘余川的业务能力,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他的性格虽然不易亲近,却也并没有刻意伤害,或者挑衅他人。更没有炫耀自己,妄自尊大。

这个评价的最大价值就是告诉昆州的警察们:刘余川眼里,工作是第一位的。个人感情,可有可无。

“报案人发现尸体后,跑到外面大喊大叫,引来了很多围观的群众,来的人多,现场破坏比较严重。”

刘余川还是没有搭话,也没有去看尸体,向里,走向围墙。还伸手摸过去。

“围墙后面是施工工地,是个在建的小区。”

“死者在墙上靠过。”

在刘余川摊开的右手手指上,聂云斌看到了一层灰白色的灰尘,是那种劣质的墙体粉刷品干燥脱落后形成的。这颜色,和死者后背上的颜色很相近。

“嗯?”

这不是什么不易发现的线索,聂云斌自己也发现了。刘余川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凶手是从那边出来的,不是尾随死者一路跟来。”

刘余川的手指指向巷子口的方向,警灯闪烁的光芒,在被建筑物遮挡后,还是有一部分投射到他和聂云斌的脸上。

聂云斌心里一悸,这刘余川果然是个刑侦好手。

如果凶手是一路尾随,那死者发现后的本能反应,就应该是照着光亮的方向快速奔跑,而不是靠墙等待。如果是快速奔跑想甩脱尾随者,死亡方式就应该是后背中刀,而不是咽喉。

能够完成割喉,死者不可能走得太快。

如果是尾随,凶手大可以不用选择这个位置动手。这里距离外面的大路近,暴露的风险太大。

“凶手和死者不认识。”

这下聂云斌算是真实地体会到“传说”中那个“不近人情”的刘余川了。明明身边就站着一个人,还是辖区分局的负责人,可这位刘队长,招呼不打,不接话茬,说话都像是自言自语。

但他说的都是关键点。

凶手和死者面对面相向而行,不是尾随。这就是说凶手是从巷子外进入的。

那就有可能在外面留下更多的线索,包括可能的影像资料。

“拆迁工地。”

刘余川的眼睛看向了小巷的另一侧,那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建筑物,没有灯光。

聂云斌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和刘余川继续交谈下去。他的思路跟不上刘余川。而刘余川也没有和他对话的打算。

“聂局长,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聂云斌一愣怔。却是刘余川自己主动打破这种尴尬。

“今天?世界杯比赛日!”

聂云斌显然不知道刘余川表达的意思。

“俄罗斯世界杯,今天凌晨德国 2:1 赢了瑞典,积 3 分,小组出线还有希望。”

聂云斌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莫非刘余川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个球迷,因为自己喜欢的球队输球,才杀人泄愤?

这可太扯了。

“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杀人?”

“啊!”

“又是什么人,会选择在这个地方杀人?”

巷子口的对面路边,停着另一辆依维柯客车改装的警车。只是没有开车顶的警灯。

双向 4 车道的马路,因为停了这辆车,变得有些拥挤。

在这辆改装的警车上,透过打开的车门,看着对面路边另一辆依维柯警车上闪烁的警灯,还有围观的人群,田文明有了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灵魂出窍——就好像是在自己的身体之外,有另外一个自己,一个精神的自己。

这个精神的自己,在身体之外凝视,不,应该是在俯瞰着自己的身体。一时间分不清楚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还是离开身体的那个,更接近真实的自己。

这像是一个哲学主题了,讨论的都是辩证法这样的深刻主题。

依维柯客车最后排的座位上,浦梅和孙女田璞蕊都睡着了。奶奶靠在椅背上,张着嘴。鼻息沉重,说明她已经睡熟了。这是她多年来的睡觉习惯。

孙女田璞蕊抱在她的怀里,因为热,孩子的脸是偏向外面的,没有贴着奶奶的身体。头发垂下去。睡着了,奶奶浦梅的手都还是抱得很牢靠,没有一点松手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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