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芩气得坐上车就拨了电话骂他,周景元撒娇耍赖好一通,她才不气了。周景元也见好就收,答应好好熬药喝,外加配合涂抹每日早晚两次的外用药膏。
“那么难闻的味道,泡得满身都是,怎么有人受得了!”周景元接了梁昳回悦溪畔,一边吃饭一边吐槽。
“可你也不应该把阿姨一个人扔那儿呀!”梁昳忍不住数落他。
“给她叫了车,安全送到家的。”
好在章芩已经原谅他了,梁昳也没再啰嗦,只问他:“药呢?”
“车上呢!”
“吃完饭去拿上来吧。”
“不是吧?”周景元望着她,难以置信。
“你还想不想好了?”梁昳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嫌弃道,“一天跟个猴子似的,挠来挠去的,不觉得烦吗?”
周景元放下筷子,起身跨两步挨近她,一把将人箍住:“这就嫌我烦了?你这个喜新厌旧的人……”
梁昳挣掉他圈人的手臂,笑:“让我看看你有多旧了。”
她当真捧住周景元的脸,仔仔细细打量起来——非工作时段的缘故,他的头发看起来没有平日里规整,松松散散地搭着,少许落在额前,颇有几分落拓少爷的气质。然而,少爷毫无被嫌弃的自觉,满脸张扬,眉眼含笑,耐心等她的下文。
梁昳用手指轻轻敲敲他的脸,一本正经道:“九成新。”
“不给折旧费。”周景元扶住她的头,“吧唧”一口亲上去:“一经出售,概不退货。”
被亲了一嘴油的梁昳还报回去,嘴唇使劲在他脸上蹭了蹭,蹭到没油了才心满意足地坐下来,一抬眼,撞上周景元似笑非笑的眼神。
梁昳暗道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一把抱住。她一面躲,一面讨饶:“我帮你擦干净,好不好?”
周景元扬着脸,等她拿纸巾把他的脸一点点擦干净。
“好了——”梁昳扔掉纸团,笑道,“勉强能算全新了。”
“勉强?梁老师可不像将就的人。”周景元捉住她不放,威胁道,“说清楚。”
“能怎么办呢?”梁昳面露难色,拍一拍他圈住自己的手,“你又不放我……”
“走”字还未落下,吻便落下来,如疾雨般,以始料未及的速度将人困住。梁昳动弹不得,搭在周景元胳膊上的手指不自觉蜷起来。唇上是比自己更滚烫的嘴唇,被重重夹吮过后,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牙齿,衔咬啃噬,像是警告,也像惩罚,惩罚她的口不择言。
她被亲得喘不过气来,呜咽着推人。周景元不但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压低声音发狠道:“就不放你走,我偏要勉强。”
梁昳嗔他:“霸道。”
“我就是霸道,你不是说我是‘厂霸’吗?我坐实给你看。”
梁昳一听就知道是佳雯出卖了自己,一面躲一面笑骂:“佳雯这个叛徒!”
周景元手臂使力,将人抱起来,朝卧室的方向转。梁昳冷不防被托高,手急急去圈他的脖子,慌乱间,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哐当”一声,她和周景元都停下动作。看着被掀倒的水杯和泼湿一大滩的餐桌,周景元闷闷地叹口气,回头看她,试探着问:“不管了吧?”
“从我让你拿药上来就开始转移话题,转移到现在也差不多了。”梁昳让他把自己放下来,笑道,“下去把药拿上来,我来收拾桌子。”
被识破的周景元摸了摸鼻子,摇头笑道:“糊弄不过去啊……”
那天之后,梁昳每天督促他吃药、擦药,在一起时就亲自监督,上班时就视频通话或者照片打卡。就这样,周景元被她雷打不动地盯着,愣是把一天三顿的中药喝了下去,每天早晚一次的药膏也认认真真擦了。
没过多久,他小腿上的红疹就好得差不多了。梁昳又在民乐团外出团建时,在芳疗老师的指导下给他做了一个香囊。拿给他时,梁昳美其名曰“驱虫辟瘟”。
周景元联想到古代女子给心上人绣荷包、赠香囊的寓意,心里美滋滋的,每天随身揣在身上。
连唐姨都忍不住问章芩:“景元最近是怎么了?身上一股子草药味。”
了解内情的章芩把前因后果一说,唐姨忍不住直笑:“这回不嫌药味冲了?”
章芩不得不感叹:“还得是梁老师治得住景元啊!”
今年,梁昳因为巡演无法参加向阳花助学联盟组织的一年一度的家访活动,于是她主动承担了其他募捐项目的工作。
七月底,梁昳接到段小静和学校老师的报喜电话——段小静以全镇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学校老师和镇上分管教育的领导一起陪着小静去高中领录取通知书,县高中了解到小静家的情况,主动为她减免了学杂费,为她发放了奖学金不说,还承诺每月给予她一定的生活补贴,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投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