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305)

谢宁本已将朱太后抛之脑后,此时朱太后的哭声却将他目光吸引过去。

谢宁瞥了她一眼,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太后不妨也随本王一同到城楼上去看一眼吧。”

陈圳被谢宁推攘着磕磕碰碰来到城楼上,朱太后迫于谢宁挟持其父,不得不紧随其后,只是她一路又扑又爬,早已发髻凌乱,衣衫不堪。

直至城楼,谢宁忽然一手紧抓着陈圳后颈,将他使劲按在城墙上。

陈圳下颌顿时重重落在青石上,一阵疼痛钻心而入。

却不待他从疼痛中出,映入眼帘的,是城楼之下常可诠的尸体早已浸泡在血泊之中,其中央军尽数弃械而降于连秋护城防及温剑明校府之下。

谢宁这时才松开手,陈圳却早已如石化在城墙上一动不能动,朱太后更是瘫倒在地。

“丞相,太后,想来你们应该不知道,看着自己至亲死在自己面前是何种感觉,”

谢宁忽然往后缓缓退出两步,看了各自一眼,又笑着说,“今日本王便是给你们这个机会,只是本王不才,只能让你们其中一个来体会其中,本王也难以抉择该选你们当中何人,不如...”

谁知谢宁话未说完,便听见朱太后一声刺耳尖叫,紧接着便是一声震天巨响。

陈圳从城楼上往下跳落,摔地至死。

谢宁看着眼前斑驳青石城墙,他本以为他会在陈圳死时想起他父亲,可是此时的他,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说:

【1】出自《孙子兵法》谋攻篇三章。

清辞兄长真的真的真的是我白月光。

(全文存稿结束!!!

(番外不入v,开新文专门写番外,戳专栏,连载结束后不定时更~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与其兄弟,不如从今往后只君臣◎

嘉荣十九年, 十月三十,深秋。

陈圳翻身从城墙跃下时,四周除去朱太后的一声哀嚎, 哀嚎过后,便只剩下秋风拂过城楼高处旗帜的呼呼声。

谢宁曾经以为, 以陈圳此人在自己亲子死于面前也可以无动于衷的表现,他会在此时为了自己活着, 而将朱太后推下城墙。

所以在陈圳竟是自己翻身跃下时,谢宁是大感意外。

谢宁想不通, 为何陈圳会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了女儿死后的哀伤, 可是很快谢宁便懂了。

陈圳害怕的,并非自己余生要在失去至亲儿女的悲伤哀痛中度过。

他最害怕的, 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从云端跌至泥潭后一无所有的痛苦。

那一声嘶声裂肺的哀嚎后, 比起从普同殿来时的一路哭喊, 朱太后现在却是一声不吭。

她无力地跪在地上,双手因一直在青石板上摩擦而皮开肉绽,她目光无神地留在陈圳方才跳下的那位置, 看着看着, 脸上竟隐隐扯开苦涩的笑容。

一切安静下来后, 谢宁肩前的伤才开始隐隐作痛, 痛楚渐渐地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蔓延至全身。

谢宁皱了皱眉,只瞥了朱太后一眼, 转身就要往楼梯处走去。

谢宁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却忽然干笑两声, 戏谑地摇摇头, 讽刺道:“谢宁啊谢宁...你现在是把你杀父之仇给报了, 可若哀家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心里,也并没有多痛快吧?”

谢宁没有理她,仍旧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

朱太后却又嘲讽说道:“你今日早上能够侥幸入宫,你就真的以为,你还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去吗?你可别忘了,一年前,你可是亲手把淮南长鱼兵符还给了谢文昕,用来换你王桓的...谢文昕有多多疑,你比任何人清楚,你真的觉得,你今日在京城上演了这么一出好戏之后,他会轻易放你走吗?你今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钉在板子上的谋反啊...”

若朱太后没有提起王桓,谢宁根本不想理会疯妇。

只是她方说出“王桓”二字,谢宁应声停下了脚步。

朱太后之后的每一个字,都像蚊子在谢宁耳边嗡嗡作响,只让他越发烦躁作呕。

不待她收口,谢宁顿然转身,走到她面前拂开衣服下摆后单膝跪下,紧接着一手卡住朱太后下颌,将她头猛地抬起。

谢宁如鹰般凶狠地盯着她的双眼,冷冷说道:“你给本王记住,你方才提到的两个名字,都是你这辈子都不配,也没有资格去说的!一个是当朝天子,一个是本王的人,特别是第二个,你碰都别想碰他一下,包括从你嘴里吐出来的一字一句!”

谢宁说完,使劲将她往旁边一把甩开,然后起身快步便走下了城楼。

他刚从城楼走下,便有一个一直在角落里等待穿着南安兵服饰的侍卫连忙迎上前,谢宁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越行越快地往普同殿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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