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246)

谢宁安静地闭眼侧躺在王桓身边,王桓身上锻被至锁骨,闭眼平躺,谢宁一手搭在被上,将被子捏起轻轻往上提。

王桓这时半眯着眼侧头看向谢宁,笑了笑,又转身面对着他同时想要把手提出来,却谢宁先将他的手摁回被中,沉声道:“别乱动,盖好被子。”

王桓饶有趣味地睁开眼仔细看着他,鬓边的细汗早已蒸发,留有几根细发仍搭在脸侧,让王桓看得很不舒服,却又无奈,便只好低声笑着说:“你跟那火炉似的在我身边,我还能冷着不成?”

“嗯,”谢宁仍旧闭着眼,却认真地点点头,半晌后他又往王桓身上靠了靠,说,“等忙完这段时间,入春之后我去跟陛下告假,我们到四境走走吧...”

王桓顿了顿,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苦笑,又是一年入春,却又该是一年风雨了。

只是他却笑了笑,温和道:“那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好...”谢宁声音糯糯的,又说,“当年寻你,一个人四境走了一圈,好像什么都见过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见过,脑子里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如今你回来了,就当陪我再走一次吧。”

王桓温和地注视着面前这张宛如精雕细刻而来的俊朗容颜,他忍不住伸出食指点在谢宁眉间。

谢宁眉心顿时缩了缩,见王桓一直没有说话,他便掀开眼皮,又略带紧张地问:“就陪我走走,好不好...”

“好,”王桓笑笑,凑上前吻了谢宁一下,又轻声道,“等你安排好了,我们就启程,先去遥山吧,许多年没有回去,也该带你去见见我当年的恩师。见到佘太师,就告诉他,我给他带多了一个弟子去...”

谢宁推开王桓:“胡说什么...”

王桓却又凑上前:“难道不是吗?那...那该怎么称呼你?难不成说这位是我郎君...”

谢宁转身:“你闭嘴吧...”

三月一十,最后留在京中的淋北使团也踏上了归程。

王桓与谢宁高站城北军营城楼之上,看着一支队伍零零散散如蛇般消失在扬起的黄沙中。

不知是否错觉,队伍领头人似乎偶有回头远望城楼之上,谢宁回头见王桓脸色凝重似有不舍之意,明知他视野根本不及莫羡僧之处,却仍故意沉声问道:“怎么,是舍不得你莫师兄么?”

王桓蓦地回头,半臂撑在青石墙上眯着细长双眼,意味深长地睨着谢宁,摇头“啧啧”两声,说道:“某人又醋了。”

谢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转身双手搭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沙尘滚滚,沉声问道:“你就这么相信莫羡僧吗?”

王桓略觉意外,目光刹那锐利地划过谢宁侧脸,皱了皱眉,却又故作轻松地也跟着双手落在城墙上,缓缓道:“我信他也好,不信他也罢,我与他之间谈话,只关风月,不问前程,就算他有所图谋,从我身上也抖不出什么。”

谢宁有意无意地回头觑了他一眼,又问:“近来京中说我跟淋北私下有联系的事,你听说没有?”

王桓此时才知谢宁方才所问为何,刚悬起的心也便微微落下,点点头,道:“听说了,怎么,你怀疑谣言是他放出来的?”

二人沉默对视片刻后,谢宁才转头重新看向城墙之下,却没有回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桓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早前因许卓为一事受到牵连的多少朝臣还在天子脚下,战战兢兢地为求保住他们岌岌可危的地位,而你初入仕场,有黑马从天而降却青云直上之势,身后又是势力雄厚的淮南王府,如今京中视你为眼中钉的人可不少啊...”

“欲加之罪,”谢宁闻言沉默许久,忽然冷笑一声,又低声重复喃喃道,“欲加之罪...”

闻得谢宁此笑阴冷,王桓心中不禁顿了顿,他转头看向谢宁侧脸,双手摁在他肩上将他面向自己,温柔浅笑,又轻声说:“不招人忌者为庸才,不如人者且不知其短者多为之,不必多虑。”

谢宁凝视王桓狭长双眼片刻,才轻叹一声,将王桓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紧紧握住,说道:“手还是这么冷...”

“因为心暖,”王桓宠溺地看着谢宁,浅笑又道,“在你身边,是从不觉得冷。”

“巧言令色...”谢宁瞪了他一眼,回头又看向无际长沙,嘴角微微上扬之际,眼中却蒙上了不为人意的沈重。

当晚谢宁回了淮南王府,晚膳过后谢辽将其唤至书房,临行时谢蓁蓁却将他拦下,小声说道:“父亲这两天脸色不太好看,你仔细点儿。”

谢宁心中并不意外,甚至对于谢辽将他留下的原因也是再清楚不过,果然他一进书房关上房门,谢辽便问:“那日满新楼里,到底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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