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玄幺脸蛋埋在臂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姜琛宴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见他已经睡着,不忍心打扰,于是把手里的东西搁到桌面上,坐在旁边半撑着脑袋看着他。
迟玄幺整个人软绵绵地趴着,将脸藏在臂弯里,只露出小半只眼睛,长长的睫毛打落在雪白的皮肤上,看起来乖巧极了。
迟玄幺刚睡没多久,就被一股浓郁的奶香味给馋醒,缓缓睁开眼,迷迷瞪瞪地像只小老鼠似的循着味道。
“睡醒了?”姜琛宴伸手替他揉了下额头上的红印子,拆开了两盒蛋糕,将勺子放到他手上,轻声说:“宋姨今天多做了份海盐芝士味的,尝尝看。”
蛋糕虽小,但是很精致,上面摆了许多糖果饰品,甚至还写了一行小字,一看就知道宋姨有多用心。
迟玄幺往嘴里塞了一口,觉得现在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但又不忍心辜负姜琛宴的一片好心,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说:“还不错。”
姜琛宴看他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道他现在是几块蛋糕都哄不好了。
这会儿上课铃已经打响,班上的同学们都安静下来,坐回位置上等着老师来上课。
姜琛宴见他边吃边眯着眼睛,脑袋摇摇欲坠,忍不住笑出声,“困了就睡会儿,题目下课我再给你讲。”
“嗯。”迟玄幺吧砸完最后一口蛋糕,又趴回了桌面上。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跟首催眠曲似的,迟玄幺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已经走光了。
这一觉他睡得浑身舒爽,直起身子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发现肩膀上多了一件校服外套。
衣服上有股淡淡的熏香,褶皱也被熨得整整齐齐,干净得就像是新的一样,上面还挂着姜琛宴的名牌,应该是他今天穿着的那件。
迟玄幺四下扫了眼,也没见着他人,把校服叠了下,放进书包里,打算等下回宿舍顺路带给他。
他刚吃过蛋糕,这会儿还不饿,也不打算去吃晚饭了,提起书包,睡眼惺忪地走出了教室,准备换个地方继续睡觉。
他前脚一走,姜琛宴就回来了。
姜琛宴本想着等迟玄幺醒了一起回宿舍,但他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不见了他的身影,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就往楼下走去。
本以为迟玄幺已经走远了,姜琛宴正准备给秦叔发短信让他来门口接他,下到一楼的时候碰见了迟玄幺。
他人正站在走廊上,一手插着兜一手挎着书包,站在台阶上,神色淡淡地看着外面。
虽然还下着雨,但不远处的天边已经乍现,露出了一大块晚霞,给原本灰蒙蒙的校园涂上了淡淡一层橙黄。
花丛里姹紫嫣红,少年的身影落在玫瑰色里,犹如一幅静谧惬意的油画,漂亮得不可芳收。
姜琛宴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
迟玄幺半仰着脸蛋,迎着霞光,微微勾起了嘴角,似乎很享受这种烤在身上暖洋洋的滋味,慵懒地眨了下睫毛。
姜琛宴的心也随之颤了下。
他本就是个明媚的人,又怎会不爱这种绚烂。
雨水把地盘让给了落霞,逐渐缓了下来,迟玄幺仍是站在原地,不怕强光似的,一错不错地盯着远处的落日。
迟玄幺的眸色较浅,那双眼睛被黄昏的余晖一照,晶莹剔透跟颗玻璃珠子似的。
不得不说,姜琛宴当时就是被他这双眼睛给吸引,明明眼眸清澈纯粹地像个单纯的小孩儿,但睫毛缓缓滑落的时候,那稍长的眼尾又给他带上了点蛊惑人的味道。
姜琛宴正看得出神,见眼前的少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脑袋忽然往后缩了一下。
楼道里刮来了一小阵风,带进了些许湿气,迟玄幺的鼻尖被一颗水珠狠狠砸了下,发出“啪嗒”一声细响,紧接着水珠在他漂亮的脸蛋上碎了开来,再沿着那高挺的鼻梁滑落,与脚下的涓涓细流汇聚。
迟玄幺似乎被这滴不合时宜的水珠给打扰了雅兴,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愤愤地瞪了眼上空。
那凶巴巴的眼神像是要把老天爷给掰扯下来,然后再狠狠踩上一脚。
姜琛宴见他撅着小嘴,在跟老天爷较劲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走了过去。
“没带伞吗?”姜琛宴站到他身旁,侧眸看向他。
迟玄幺叼着一根棒棒糖,没去看他,盯着外边的雨水,兴致缺缺地说:“你明知故问。”
“巧了,”姜琛宴将身后的雨伞偷偷搁到了垃圾桶上,笑道:“我也没带。”
姜琛宴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下雨天是绝对不允许不带伞把自己淋一身湿,迟玄幺嘴里转着的棒棒糖停了下来,回过头,狐疑地往他身上扫了几眼,“我早上还看见你把伞挂门口,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