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府衙不给洗澡吗?
二人此前并无交集,思来也只有那日从欢喜班到丰月楼的初识。
夏溪林这厢便按耐不住,打算直接来会会齐灼。
就这么大半夜的,不起眼的澡堂子里突然来了两位大老板,店小二望向壁龛上财神爷的香烛,似是更闪亮了。
只简单的询问,店小二便知,夏老板是为着齐老板来的。
店小二也不敢多做打听,将夏溪林引到齐灼的冷汤池子门口。饶是见惯了澡堂生意的夏溪林也很是意外,怎么泡冷汤?
站在门口,夏溪林也不懒得再想其他由头了。明摆着,就是冲齐灼来的。
门外已经应了声,门内却没什么动静。
“齐老板,怕不是在池子里睡着了?要是着了凉,可就不好了。”夏溪林椅在门边,漫不经心道。
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
搭着袍衫,一脸惺忪的齐灼从门内走出来,“夏老板,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候着在下,怕是这两天闷坏了吧。”
沙哑的嗓音,言语间满是心知肚明。
第65章 首屈一指
进入东榆巷,齐灼就没办法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而眼前夏溪林也无意隐瞒,所为何来一目了然。
“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夏溪林嘴上这么说,内心的权衡没有轻心半分。
祁楌晟对此等恭维的话,不甚在意。伸手捏了捏脖颈,显得有些疲倦。
店小二已经按夏溪林的吩咐,布下了茶室。
“齐老板,这一杯是我敬您的。直至如今,我才知道,您那天讲的玄妙故事,还当真是玄妙至极啊。”夏溪林拿起茶杯,意有所指,朝齐灼恭敬道。
祁楌晟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想起那日在丰月楼,彼时还是谭天池扮作的齐灼,将舶税不足往年五成的事情抛在席面上。
本意是想借由这件事,探一探燕霄和夏溪林的底,没想到竟意外从燕霄口中得知达奚褐还有个儿子,而那个儿子此刻正在他面前。
“我就那么一说,夏老板就那么一听,妙不妙不过是个故事。”祁楌晟将茶杯往茶案上随意一掷。
做齐灼时,他并未刻意改变自已的言行。但眼前这人,见过谭天池扮的齐灼,祁楌晟也不得不学着谭天池的动作,大开大合。
“齐老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第二杯,我敬您。想必,这盛朝首富要更名换姓了。”
打开天窗说亮话。
“夏老板还有此等雄心壮志,齐某钦佩。”祁楌晟不慌不忙,打着太极。
“听说,燕少侠今日从南郊抓了要犯回京。”
祁楌晟听见“燕少侠”三个字,垂在身下的手不由得想捏紧。
“夏老板,当真是求贤若渴。没想到对燕霄还这么关注?”
夏溪林听着此话,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祁楌晟自然不会作答。
夏溪林气定神闲, “如今整个盛京的目光都汇聚在盛京府衙,而这位燕少侠最是显眼。当初他在蹴鞠场的那般表现,我会关注到他,一点也都不奇怪啊。反倒是齐老板这话,比较容易让人误会。”
“是吗?夏老板都误会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让人误会,燕霄是什么大手笔,妄想不得。”夏溪林说完,片刻不错眼看着齐灼。
此人脸上被挡去的一半皮囊,不知是何种景致。可齐灼透过面具看向他的眼神,却比任何精致皮囊都更灼人。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探索欲和恐惧感并行。
夏溪林的话正中祁楌晟下怀,倾身向前,眼睛直直看向夏溪林,压低了声音道:“原来夏老板也有所察觉。”
夏溪林听见这话,眼神都亮了几分。
祁楌晟漫不经心道:“我不常入京,没想到这次来竟然撞上这天大的事。这两日在府衙,分身乏术。还是到这会儿夜深了,才出来偷个闲。这脑子,一时半刻都没有清闲过,看账比出海还累。同燕霄在府衙打过几个照面,此人很是不简单啊。”
齐灼此时肯开口,这对夏溪林来说可是绝佳的好事。
“哦?齐老板有何高见?”
“高见可没有。”祁楌晟摆了摆手,伸手给自已又倒了一杯茶。
“只是想到我们四个,之前一同在你丰月楼吃饭。转眼,那位贤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燕霄身为贤王亲随,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留在宣王府,竟也受了重用。他今日从南郊抓回要犯的事,你不是也知道吗?”
“失踪?死的那个难道不是贤王?”夏溪林急问。
祁楌晟没有看他,只是不急不慢道:“朝廷可没有明发谕旨。只是听说,圣上亲自去了府衙验尸房,给了宣王三天的时间查办,是与不是总会有定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