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极了,都不知道祁楌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
“不能急,要慢慢来。”
泡在冷水浴桶里的祁楌晟,在心里对自已默念。今夜至少证明,曲州的九死一生,那些流失的血,确实冲淡了自已体内的毒性。
但还不能操之过急,会伤了燕霄。此刻,平复了战栗的余韵,燕霄正睡得香甜。
一夜无梦。
第93章 羔羊
燕霄盯着床顶的帐幔,手搭在身旁空空的被褥上。
意识在全身游走。
腰没有不舒服,后面没有不舒服,身上没有任何一处不舒服。
除了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什么时候走的?”
坐起身,看着干干净净的里衣,床上也清爽干净。燕霄怀疑,昨夜不过是自已做的一个梦。
直到被祁楌晟叫到书房,他才确定昨夜不是做梦。
“睡好了?那现在来好好说说,你昨晚去宣王府都干了什么。”
祁楌晟一脸严肃,与昨夜的意乱情迷找不到一丝相同的地方。
“
怎么还要说啊。”燕霄羞得脸红。
难道昨夜,只是惩罚吗?!惩罚完,还要做检讨啊!
燕霄只得把自已昨晚出去的过程,一五一十交代了。
当提到宣王对燕秋承诺燕霄安危的时候,祁楌晟脑子里串起了一些最近的探查。
“四皇叔
”
正说着,门外有人来禀,安王府的侍从到了。
“安王?他要干嘛?”
祁楌晟从侍从手里接过拜帖,是一个宴请。
谭天池道:“回京这么久,都没见他有动静。”
“那日在庆元殿,祁高扬用我来踩他,想来是以为我和祁高扬早有私交。在曲州的口头之约,他自然不愿轻易再提。想来是最近他在朝中动作太大,龙海船行还是不能完全放手吧。”祁楌晟收了拜帖,决定赴约。
一场海匪之患,倒是给祁高煦做了嫁衣。让他从无人问津的边缘皇子,成了问鼎东宫的人选之一。
“安王这个名号,怎么听都像是给他画的饼,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下。”燕霄揶揄道。
祁楌晟对这个说法倒是很受用,“那我想想办法,把这个饼再画大一些。”
祁高煦借口为母妃守皇陵,或主动或被动的将自已淹没在众皇子之间。却不忘和沈昱勾结,而沈昱竟然能在和祁高扬联姻之后,依然选择扶持祁高煦。
盛安帝如何能纵容他这么在朝堂这么拨弄?
连天书宫的事情,都能放沈昱一马,是盛安帝太过信任沈昱还是
他一早就知道这些事。
沈昱的背后,真正唯一的仪仗从始至终会不会都是盛安帝?
祁楌晟在棋面上随意摆弄着黑棋、白棋。
思绪里将这些日子以来的事,盘了一遍又一遍。
盛安帝当年在北境打赢了白弥,宫中的巫蛊案就那么巧的发生了,刚好在盛安帝返京之前,让他可以那么名正言顺的捏紧兵权。
在宫里跟他里外联合的,一定是时任太常寺卿的沈昱。
对于这样一个“功臣”,许一世荣华,甚至让自已的儿子娶了对方的女儿。
可是这么多年,贵妃娘娘天天在枕边吹风,祁高扬除了进中书省,也没见有什么别的荣宠。
祁高煦就更加没被偏爱过,哪怕是有平定曲州之功,也不过就是封了个亲王,在他这个年纪,祁高扬什么都没做也是亲王。
偏爱
要问盛安帝最偏爱谁,如果是女人,那一定是
云姨。但如果是儿子
难道真的是十二岁的四皇子?
不惜让前面这两个儿子明争暗斗,是为了给四皇子铺路?
沈昱和祁高煦的勾结,或许本就是盛安帝授意的?
“我赢了!”
燕霄的话,打断了祁楌晟。
定睛一看,棋面上白棋成了五子。自已什么时候跟他下的五子棋?!
“你师父有多少徒弟?”祁楌晟一边收起棋子,一边问燕霄。
这个问题没头没尾,燕霄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祁楌晟问的是自已的武校。
“我算算啊,几百个?”
这个答案不便于参考。
“几百个都一样对待吗?”
“那总有几个特别疼的嘛,比如我。”
“
那他想过让你继承他的位置吗?”
“那得考编制,我懒得考。”
祁楌晟不再说话,他闲着没事问这些干什么。将棋子放下,转身去了书房。
燕霄不乐意了,追上去。
“什么意思?你说嘛,你对考编体制感兴趣?”
隔日,祁楌晟赴约。
“终于不是丰月楼了,不然我会以为,盛京只有夏溪林一个搞餐饮的。”
燕霄把这里当成了私厨餐厅,在祁楌晟身后嘀咕。
安王祁高煦将齐灼请入亭台,几个侍从都在亭台下候守,燕霄也只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