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贵吓得直哆嗦:“ 没人跟你讲过规矩吗?”
赶紧让小二铺开《乡约》,单独给李逵开小灶。
“
就是这样,绝对不许伤人。你要是想上山呢,就得宣誓遵守。然后在入场券上写好自己的姓名和参赛项目,我会给你系个手环,再寄存你的兵器,送你上船
哎,李大哥?铁牛?”
李逵怎耐烦听这些林林总总。朱贵说到一半,他吃饱了,抹抹嘴,撇下朱贵,径直往码头去。
“给俺一艘船,上梁山喽!”
朱贵跑出去拦他:“你得先宣誓
”
“宣个鸟誓!”李逵骤然翻脸,吼一声,把朱贵吼退三五步,“我就要上个山,宣什么婆婆妈妈!莫不是你们见俺憨厚,都来欺负俺!”
抡起拳头,打翻了几个来劝的小二,又揪住朱贵要揍。
“亏得你还是俺同乡,就知道刁难俺!”
朱贵挨了两拳,根本挣不脱。见李逵腰间还插着两把板斧,更不敢硬碰硬,只得依着他,给他解了艘船,躲得远远的。
李逵呵呵一笑,自己抓了个红布条系在手上,又捉了两个来不及跑走的喽啰:“你们给我摇船!慢些儿个,吃爷爷板斧!”
朱贵从柜台后面探出头,眼看李逵登上小船,渐渐远去,忍不住喃喃大骂。
掀开一块地板,从里头取出一张弓,隔空放了个响箭。
等了许久,才有一艘渔船飞梭一般靠近。张横赤条条地立在船头,全身泥胎之色,好像刚出水的河神。
“刚才泊子里有人溺水,我去救援,耽搁了些!”张横道,“点子在哪?你可受伤了?”
张横手腕上系着紫色布条,表明他是隶属于武松的安保人员,专一负责水上安全。看到朱贵的号箭,当即过来驰援。
朱贵气急败坏地道:“有人冲卡,抢了艘船,进山去也!”
张横惊讶:“谁?这么能耐?”
朱贵不由羞惭。李逵的武功未见得多高,然而狠劲上来,完全不讲江湖规矩,出手没个轻重,又带了板斧,谁也不敢和他硬刚,只能眼睁睁放他进去。
他道:“是个黑大汉,人称黑旋风李逵
”
然而张横没见过李逵,听朱贵描述了一遍,也只能记下“黑大汉”、“板斧”之类的关键词,道:“我自会叫手下人留意。你头上流血了,赶紧搽点药。”
朱贵谢了,忧心忡忡地回到酒店,眼看外头游客又来,赶紧整理出一副商业笑容,扯开嗓子吆喝:“排队排队,这边排队!
”
*
阮晓露走早了一刻,没跟李逵撞上。她骑在乖宝背上一路小跑,正听到朱贵酒店外号箭响,表明有突发事件。
她只回头看了一看。武松已经带人制定了严密的安保制度,进行了几次实战演练。除非是三体人来袭,否则一般的小打小闹,他们应该能轻松应付。
她虽是总策划,但分身乏术,不可能顾得面面俱到。因此早就定好流程,做好应急预案,让团队里的人个个都能单兵作战,自力更生。就算她当场失踪,这运动会也能顺利开下去。
拨开茂盛芦苇,沿着一道细水,走上一丛繁花覆盖的小路。远远的就看到一匹健马拴在树上。这马高大异常,比她的坐骑乖宝还要高出些许,神色气质也都是狠辣果决,喷着一鼻子气,是市面上罕见的女真战马。
“哇!这马漂亮!”
身下的乖宝不满地吁了口气。
阮晓露笑道:“别不服气,人家就是比你高。”
她翻身跳下马,叫道:“久等了!新坐骑拉风得很!大俊你——”
话音未落,却平白感到一阵杀气。只见繁花丛中,李俊执着朴刀,面色冷峻,正和一对男女对峙。那女子头戴金冠,手执软鞭,目光狠厉。那男子双臂奇长,在数丈之外弯弓搭箭,正对李俊胸膛。
那持弓男子原本专注之极,突然听到花丛外阮晓露的声音,不由得一转头,弓弦竟而松脱,一枝箭带着风,朝阮晓露直射而来!
阮晓露笑容还凝固在脸上,听到弓弦响,本能地趴倒在地。李俊余光一霎,立刻将手中朴刀甩了出去,铮的一声,和那箭杆空中相击,一齐甩飞老远,落在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阮晓露惊魂未定,那支箭轻如羽毛,撞上朴刀,却带着那刀柄旋转了数圈,这才偏移了原本的方向,可见这射箭的力道之强。
她坐在地上颤声道:“这怎么回事?你又惹谁了?”
李俊把她拉起来,摘掉她发间半朵碎花,低声道:“没事吧?”
阮晓露看他手腕上系着个红布条,又转惊为喜:“你报的哪个项目?”
“你爱看哪一场,我就去哪一场。”李俊笑道,“亏得这匹好马,否则真不一定能按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