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你就可怜可怜爸爸吧,啊?”张仕发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嘴脸,乞求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爸,你是我儿子……再说,再说你也不忍心看我被人剁手剁脚扔到深山老林里吧?”张仕发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偷偷跟着你们,从商场到超市……裴诗对你那么大方,你看什么他买什么……实在不行,你就问他借钱,凑够一百万给我,他一定会借给你的……啊?行不行?要是还不行,你就……你就在床上多下点功夫……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让他舒服了,他肯定借给你……七十万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
路景珩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消化着来自亲生父亲的言语羞辱,这种软刀子,真是杀人都不见血,却能生生把人撕裂,他克制着自已心口汹涌的怒气,“我凭什么跟他借钱?他又凭什么借钱给我?我和裴诗不是包养关系,以他的身份,不要钱往他床上爬的人大把,你觉得他用得着花钱去找个泄欲的?我跟他连情人都算不上,最多只能算床伴。”他不怕揭丑,不怕当着亲生父亲的面说出这些难堪的话,因为再难堪的事他都挺过去了……当年全校同学指着他的鼻子嘲笑辱骂他,他抱着讨债的那些人的大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们不要骚扰不要伤害母亲和姐姐还有小外甥的时候,他的心就已麻木,“我是自愿爬上他的床,这是我欠他的,我就是因为伤害了他才被迫留在他身边,没钱还,只能肉偿,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张仕发,我奉劝你别不自量力,拿鸡蛋碰石头,碎掉的永远是鸡蛋。”路景珩眼中是一望无边的悲哀。
“什么鸡蛋?你在和谁讲电话?”裴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路景珩身后,他穿戴的整整齐齐,身长玉立,贵气逼人。
“是骚扰电话,推销……鸡蛋的……”路景珩还穿着裴诗的睡衣,他隐藏情绪转身隔着几步之遥和他对望,紧张的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藏在身后。
裴诗走过来,把路景珩圈在怀里,倾身在他唇上一吻,“早安。”然后手悄然伸过去从他手中抽出手机,翻看来电记录。
“裴诗!”路景珩着急的喊,他不知道裴诗听到了多少他和张仕发的对话内容。
“既然是个卖鸡蛋的,你这么紧张干嘛?正好,我想买点鸡蛋。”裴诗拨了张仕发的号码。
路景珩皱着眉,紧张的嘴唇发白。
张仕发那边没接,路景珩松了一口气。
裴诗暗中观察着路景珩的表情变化,直觉他有事瞒着他,并且跟这通电话有关,于是他默默的记下了号码,把手机还给路景珩。
路景珩接过手机顺势回吻了一下裴诗的泪痣,他真的感到害怕,心惊肉跳的,迫切的想寻求一丝安慰,他知道一个陷入绝境之人的疯狂,何况张仕发本就是一个恶魔,这个恶魔随时会对裴诗下手摧毁他坦荡的星途。
“路叔叔,你的嘴唇好凉啊。”裴诗俯身深吻他,“我来给路叔叔暖暖……”
路景珩热烈的回吻,挑逗他,睡衣领口随着他的动作裸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裴诗被他撩拨的难以自持,双手掐着他的腰把人抱开一些,有些惊喜的说:“居然在厨房勾引我,路叔叔真热情。”
“裴诗,我……”路景珩不依,扭着腰拼命往他身上贴。
裴诗闷哼一声,警告道:“你再这样我忍不住了。”
“谁让你忍了?”
“你!”裴诗咬了他的下唇一口,柔声哄:“乖,今天不行,你还没完全好,晚上还有事,我怕你下不了床。”
“就一次,好不好?”路景珩红着眼求道。
裴诗迟疑,“我不敢保证,我怕我停不下来。”
“那就别停。”路景珩在他脖子上蹭着。
路景珩说出的这句话和呼出来暧昧的热气让裴诗最后的一理智也绷断了,他拍了一下路景珩的臀,说:“上来,我抱你上楼。”
不知过了多久,路景珩累的沉沉睡去,才终于不再悬着心。但在睡梦中,依然轻拧着眉头,似乎有无尽的忧愁。
裴诗抚平路景珩的眉心,他认识很多出色的人优秀的人,但都不及路景珩给他带来的舒服心安的感觉,就像游船泊岸,倦鸟归巢。
裴诗专注的看着路景珩良久,被小叶的电话打断,才恍然察觉自已似乎对路景珩投入了过多的情感和注意力,而且他有些在乎他,对两人的床笫之事也很满意,甚至有点沉迷,感觉怎么也要不够他。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他应该及时抽身,他可不想栽在一个人身上或者被一个人套牢。
“裴少,今晚的电影发布会,萧泽也会来。”小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