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感觉到面前人的指尖颤了下。
于是以很轻的气音笑了声,伸出食指,抵在小倌的下颔,稍稍用力,使他抬起头来,小倌的喉结滚动了下。
“头一次?”
小倌没有说话。
袁预侧头,正好看到这一幕,语气中带了些斥责的意味:“祝老板问你话呢?会不会伺候人?不会便下去!”
小倌的眸色黑沉。
祝蘅枝撤回了自己的手,也没有转头,挡了袁预的话:“没关系,倒是个有脾性的,今晚,就他了。”
她看着眼前的小倌也不是很想侍奉人,正好能演好这场戏,也不用自己之后费心打点了,更何况,她今日确实有几分醉了,若挑了个对这种事情游刃有余的,倒不好对付。
她这话一出,其他小倌也都退了出去。
祝蘅枝半撑着头,和袁预说:“袁老板,我今日吃酒吃得多了些,先失陪了。”
袁预笑道:“祝老板请便,”说完又和祝蘅枝留下来的那个小倌道:“伺候好了,有赏,伺候的不好,你今后也就别在这鸣玉坊混了。”
小倌仍然没有出声。
祝蘅枝按着他的肩膀摇摇晃晃着起身,一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回眸看了他一眼:“走吧。”
但下一刻,她便觉着一阵天旋地转。
是自己被那个小倌拦腰抱在了怀中。
她能听见那人胸膛里的跳动,莫名地觉着怀中很是炽热。
小倌抱着她按着楼中伺候的其他小厮的指引,到了袁预给她安排好的客房,甫一进门,便将门关上。
小倌说了今夜的第一句话:“祝老板,倒是享受。”
祝蘅枝半眯着眼,笑道:“连声音也这么像。”
“你再好好看一眼,我是谁?”
第49章 醉酒
祝蘅枝眸色朦胧,眼前人的面庞她看不太清楚,只是任由他抱在怀中,又好似很认真地想了想,才说,“你?你不是袁预送给我今晚伺候我的男人吗?”
她仿佛看见人的眉拧了下,而后,腰间一紧。
抱着她的小倌的脸在眼前不断地放大,灼热的呼吸打在露在她外面的皮肤上,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小倌的声音中也带了些蛊惑的意味,“今晚?伺候你的男人么?”
祝蘅枝挑了挑眉,主动将他的脖颈环得更紧了些,又不知餍足般地在他怀中调整了个姿势,反问了句:“不然呢?”
外面隐隐传来笙歌声,但这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门却像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以至于她可以听到男人渐渐变重的喘息声。
“那——”男人有意地拖长了调子,“祝老板,要我怎么伺候?”
祝蘅枝偏了偏头,正好靠在他的胸膛上。
“想不到鸣玉坊还有这等极品。”祝蘅枝半醉间手已经抚上了男人的胸膛,而后慢慢往上挪动,小拇指的指尖轻轻带过他凸起来的喉结。
她没有意识到,男人的眼睛里已经渐渐地染上了情欲,眼尾也带上了一层红。
“听你的意思是,以后要常来?”
祝蘅枝闭上了眼,手又垂了下来,唇角微微弯起:“叫声好听的,今晚把我伺候舒服了,以后,来了,就点你。”
这句话说完,她感觉到腰间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意来。
祝蘅枝倒吸了口冷气,但也没有发火,“看起来是新来的,手上也这般没轻没重的。”
男人没有接她这句,将她从自己的臂弯中放下,正好让她的整个后背都靠在收拾得空无一物的八仙桌上,一手仍然揽着她的腰,另一手撑在她的脸侧,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你对这行,倒是清楚,常来?”
祝蘅枝本能地想伸出手指来和他掰扯,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被他一并攥住举过头顶压在了自己的侧面,却也没有让他把自己放开。
“你觉得一个年轻、有钱且居孀的女娘,不来鸣玉坊这样的销金窟温柔乡,应该去哪里?”
“居孀?”男人的语气渐渐不善。
祝蘅枝打了个酒嗝,靥上也升起了一片彤云:“是啊,我都快要记不清,他死了有多久了。”
分明是盛夏的天气,祝蘅枝却觉得周遭一冷。
“那你知不知道,诅咒当今圣上,是要判死罪的?”
“当今,圣上?”祝蘅枝蹙了蹙眉,“秦阙吗?”
男人没有说话。
“莫提他,晦气。”
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变觉得脚底下一空,原是被人再次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