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这有什么的,你不好意思问,等我过两天找他问一问,他就是个闷葫芦,只做不说的那种。”祝蘅枝伸出手来握住秦宜宁的,示意她放宽心。
秦宜宁陪着祝蘅枝闲聊了一会儿,天色便暗沉了下去,秦宜宁主动与她作别,她拦了几次却没有拦住,于是让时春叫了几个护院将她安安稳稳地送了回去。
祝蘅枝本想着现在这样岁月静好,其实也挺不错的,至于远在南越的乌远苍,她遏制住了想要给他写信的念头,因为她知晓,明年春天,南越就要与大燕南北联手,一同出兵楚国,但南越刚刚经历过一场动乱,乌远苍要想让明年的战事能够顺利地推进,在这之前,就一定要将内务都整理好。
不能有半点纰漏。
否则便会让他重蹈当时在云岭的覆辙。
她不想让乌远苍分心,也不想再给他没有盼头的希望。
她本以为能这么一路顺遂到明年开春,秦阙御驾亲征。
但意外远远比她设想的要到来的早。
雾绡阁在洛阳虽然不过一年时间,但因为本在楚国的时候就十分闻名,到了洛阳,也算一路顺遂。
她知道,背后肯定必然有陈听澜和秦阙在推,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顺利。
对这些事情,她也只是只字不提,能让她更顺利些,没有什么不好的,她又不吃亏,于是就任由着他们去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日她还没到雾绡阁门口,就被她请来的看铺子的老板拉到一旁的墙角了。
祝蘅枝一脸疑惑地问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怎么瞧着前面围了一堆人,像是堵在我们门口的。”
请来的李老板是个年近不惑的老掌柜了,头发已经半白,平时最喜欢捻着他那一撮儿胡子在铺子里转来转去,清点账目,此时急得胡子都拧成一条,看着难免有些滑稽。
“是这样,娘子,您没有看错,是铺子里出了些问题,被人闹上门来了,也是我一时没查验仔细,才酿出这样大的事情,前头闹得很凶,不过相信我,会处理好的,为了不伤到娘子起见,您要不还是先回去?”李老板弓着腰的时候,身量和她差不太多,此时也在小心翼翼地征询着祝蘅枝的意见。
他们这位祝老板祝娘子,所有人几乎都是只知道她的姓氏,是楚国澧州来的,算得上是腰缠万贯,其他的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只是城中一直隐隐有传言,说她在朝中有人,这雾绡阁才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在这偌大的洛阳开起来。
不过一直没有证据,他们也就是听听算了,没有几个人当真的。
祝蘅枝眉心一蹙,压了压手,并不听李老板的阻拦,只说:“我的铺子出了问题自然是由我来担,这样躲避将烂摊子扔给你们是什么道理?”
其实她也知道,这件事是非要自己出面来调解不可的。
她这半年在洛阳,实在太顺风顺水了些,自然惹得有些人看不惯,自己在大楚的铺子两三年都没有出过问题,一道洛阳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想也不用想,是有人刻意为之,至于目的是什么,还要她具体知道是什么事情才可以。
李老板连忙去拦她,说:“娘子不可,前面闹得太凶了,我实在是怕人伤到您。”
祝蘅枝顿了顿步子,问他:“那你且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
李老板见可算是拦住了她,也暗暗松了口气,和她说道:“是这样,前几天我们不是新上了一批料子嘛,这许多娘子就来采买了,说是临近年关,要裁好看的新衣裳,可今天早上,却有个娘子带着人来说自己从我们雾绡阁买的料子在昨日的宴会上和别人撞了,来闹事。”
祝蘅枝有些疑惑:“这有什么可闹的?这料子又不是贡给皇亲国戚,普天之下仅此一匹的,撞就撞了。”
李老板的话其实没有说完,咳了两声,才道:“理是这么个理,但那位娘子非说另外那个娘子身上穿得与她相同纹样的缎子,质地要比她的好上许多,说我们雾绡阁区别对待,”李老板说着缓了口气,继续道:“不过娘子您放心,我已经让人着手去差了,看看到底是哪个部分出了纰漏,您就不用多虑了,安心回府上等消息便是。”
祝蘅枝脑中飞速思考着。
昨日的确是京中有个重臣的夫人过寿辰,在府中大摆筵席,陈听澜也被请去了,在宴席上撞绸缎,这是虽然可能性小,却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