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眼神警惕:“你想干嘛?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看你这表现,在下应该没有猜错。”高政微微一笑:“军中突然军饷物资充足,是因为太子殿下吧?”
他被迫娶了章家旁支的庶女,对于世家来说,他也算半个自己人。
或者说是附庸、走狗更合适些。
大抵是因为他从前的识相,世家还算信任他,他也因此知道了一些消息。
譬如太子府那场大火被扑灭之后,不仅没有找到沈明恒的尸体,连那两箱金子也是不翼而飞。
将士的眼神因他这一句话变得凌厉起来,高政不避不让,从容道:“在下有要事要回禀太子,若是耽误了,你承担得起么?”
将士目露迟疑。
将军说京中来的官员全都诡计多端。
可是这个人又不像是在说谎。
犹豫片刻,将士还是喊了个同僚过来,对他低语了几句。
那同僚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高政,“等着,我去通报,你要是敢骗我们,把你皮扒了!”
高政好脾气地笑笑:“不敢。”
来燕丘三日,高政终于踏进了幽州城。
幽州城仍是被战火肆虐过的衰败景象,满目萧条,与长安的十里繁华相比实在简陋,但却比其它遭受过战乱的城池要好了太多。
负责押送他的将士就看着高政脸上先是显出抑制不住的惊喜,然而瞬息过后又变得肃穆凝重。
将士:“?”
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沈明恒正在批阅公务,他动作像是玩闹般漫不经心,但手边已经垒起了厚厚一摞。
宋景年替他整理文书,眉眼微垂,神情认真。
高政进来时两人都顾不上理他。
沈明恒忙得很,临近离开,总想为幽檀多做些什么。
宋景年则是有意要给这个传旨大臣一些威慑。
他正思忖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余光忽然瞥见高政直直地走向沈明恒的桌案。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沈明恒懒散抬眼,似笑非笑:“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第26章 嚣张跋扈的草包太子(26)
高政像是没听见, 不卑不亢地自说自话:“臣来这里之前曾想过,殿下若是要杀臣,臣便从容赴死, 殿下若是不杀臣, 臣便将一切都告诉殿下,此后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亦不辞。”
他笑了笑,俯身行礼:“多谢殿下不杀之恩,从今往后,臣便是殿下你的人了。”
沈明恒莫名其妙:“孤什么时候说不杀你了?”
他嗤笑一声:“先说说你打算跟孤说什么?看看这消息够不够买下你的命。”
宋景年温文尔雅, 彬彬有礼:“高大人言过了,殿下也并非什么人想效忠就能效忠的。”
说完微微一笑, 就差没直说“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世家要造反。”高政突然开口。
如平地落惊雷, 这话实在称得上惊悚。只可惜在场三人都身有反骨,说者与听者皆不以为意。
高政面色平静, 问道:“不知这个消息, 够不够让臣多活几天?”
宋景年放下沈明恒批复好的纸卷,掸了掸衣袖,轻描淡写地说:“这等人尽皆知之事, 也值得高大人擂鼓筛锣?”。
“他们用您当借口, 殿下。”高政没有理会宋景年,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沈明恒:“圣上下旨宣召秦将军回京,世家若要保命,须得在秦将军到长安之前起事。”
“这与殿下有何干系?”宋景年也不在乎高政的有意忽视,当然与他胸怀宽广没有半点关系, 只不过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和他的主君说话的,身为一个好的谋士, 应当时刻捍卫主君的地位。
“他们总不能说是皇帝害了殿下,要为殿下报仇吧?”这理由未免太荒唐,宋景年说出口都不由得有些想笑。
高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大差不差。”
“他们说太子府的火是三皇子放的,要清君侧。”高政讽刺地说:“三皇子狼子野心,弑父杀兄,他们护驾来迟,虽令三皇子伏法,陛下与废太子却也活不过来了。为社稷计,只能拥立五皇子登基,稳定国祚。”
秦将军虽然勇武过人,但怎么说也蛰伏了十二年,此连番大胜来得蹊跷,除了耳目尽被掌控的沈绩,其他人大抵都往边境塞过人,多多少少也能拼凑出沈明恒未死的事实。
可沈明恒是必须死的,沈绩会在乎皇家声望,世家可不会。
他们不需要一个文治武功样样不俗的皇太子。
原本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沈明恒听到这句话忽然顿了顿,他突兀地冷笑一声:“瞎了他们的狗眼,敢对沈谦益起歪心思,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法。”
明里暗里为难过主角团的,有几个能活得过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