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立着，第一排的学生稍微歪歪身子能看见上面的轮廓，几个女生眼睛倏地亮了，炯炯有神的盯着。
迟茸刚才没觉得，这会儿站在讲台边上，耳根一阵阵的发烫，心跳速度有点快。
“迟茸啊。”
唐老师又想到什么，和蔼关切道:“这模特既然能让你找到灵感，那一定要多画。这位模特你熟悉不熟悉？有没有什么门路？不熟悉的话老师找人帮你联系联系，你们长期合作一下。”
底下有一阵小小的哄笑声，迟茸指尖颤了颤，对着面前退休返聘慈祥不已的长辈唐老师，耳朵发红，声音小了几分。
“谢谢老师，这是……我男朋友。”他磕巴两声。
“哦吼吼！”底下更起哄几声，“男朋友。”
迟茸:“……”
啊啊啊，别喊啦。
迟茸回头瞥一眼第一排带头的罗琪梧，疯狂使眼色。
唐老师反应了一会儿，“男朋友？”
他看看下面学生兴奋反应，了然笑起来，“行，男朋友更好，我说你怎么这么紧张呢，多画，使劲画，可别分了啊。”
迟茸:“……”
下面一片的哄笑声，迟茸耳朵红的不像样，老实点点头，等唐老师点评完，拿着自己的两幅画飞快溜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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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得了老师一点肯定，迟茸心情很好，即便被周围同学打趣的耳垂鲜红，情绪也依然昂扬。
他改风格很长时间了，第一次见到效果了。
迟茸弯着眼睛笑，圆滚的眸子里尽是亮色。
画，使劲画，跟着大尾巴狐狸怼脸画！
回了庄园别墅，江枝惑处理完一点零碎事情，拿起杯子喝口水，看向一旁目光炙热紧密盯着他画画的少年，稍扬起眉梢。
崽崽这两天怎么画他画这么频繁？
虽然之前也画，但脸皮薄，偷偷摸摸的，也不算常画，这两天倒像是毫无顾忌，画个没完没了的。
一个劲画画，一个劲盯着纸上的江枝惑，都不太搭理他这个真人了。
江枝惑扯扯嘴角，有点细密的不痛快。
“崽崽。”
他清清嗓子，温柔叫少年一声。
迟茸正认真画画，一心扑进去，没听见，不理。
江枝惑:“……”
江枝惑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了，“崽崽。”
少年抬眼盯着他，若有所思的打量，像在看画室里的石膏头，然后继续画画，不理。
江枝惑:“……好茸茸。”
对方还是不理。
江枝惑:“……”呵。
江枝惑脸上笑容微凉，温柔更甚，更甚到有点渗人，心头翻起丝丝缕缕的酸。
画上的人有真人好看？
画不能动不能抱，但真人可以，不比画好？
江枝惑轻呼吸几下，稳住表情，笑容斯文轻缓，不急不慢上前，刚好看见少年最后一笔收尾，抬手，把画拿起来端详。
迟茸还沉浸在画画的世界里，刚画完没等松口气，画连着画板突兀升高起飞，吓他一跳，头顶呆毛撅了撅。
“……哥哥？”
“嗯。”江枝惑瞧瞧画，画的很好，但是再好也不能越过他本尊去，点头，轻和笑笑，脸上的温柔好似能掐出水，“崽崽最近怎么这么喜欢画我啊？”
迟茸:“……？？？”
不是，等一下，你怎么笑的怪怪的？
迟茸莫名觉得有点危险，手里还拿着笔忘记放下，眉眼弯弯笑起来，乖乖告诉他，“老师说我画你画的好，让我多画。”
“哦……”
江枝惑了然，慢吞吞拖了个长音，清润从容，漫不经心的笑着，“原来我还是挺重要的啊。”
迟茸:“？？？”
什么意思？
少年一脸茫然。
江枝惑垂眼笑笑，把画搁到一边，在少年边上坐下，温文尔雅，语调轻缓，“崽崽画我，是不是要给我支付费用呢。”
迟茸:“？？？”
“按说是要给模特费用的。”少年老实应声，但这不是占了男朋友的便宜吗。
迟茸瞧瞧笑的凉嗖嗖的大尾巴狐狸，试图琢磨他的想法，拿过手机，软乎乎试探出声，“我给哥哥发工资？”
江枝惑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自然交叠，扬起唇角，眼底墨色浓郁像吞人的海，散漫随意，“我不缺钱。”
迟茸眨巴眨巴眼，往他跟前凑了凑，圆眼干净，带着点疑惑，“那……哥哥想要什么？”
少年凑近，白皙柔软的脸颊带着点软肉，不自觉挨得很近，肤白如玉，唇红惑人。
江枝惑垂眼瞧着少年唇瓣，眼底微暗，声音平缓带笑，“崽崽让我高兴，让我满意，我就同意崽崽画我。”
迟茸:“唔……”
是错觉嘛？感觉大尾巴狐狸……怪怪的。
一般他笑的温柔的时候，心里都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