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少年懵住，而后猝然扑腾起来，挣扎想跑，呜呜哼唧，乱七八糟的找人，“不要你亲，要狐狸，哥哥。”
江枝惑笑笑，把人抱紧，再亲一下，“乖，狐狸就在这呢，明天白天再看尾巴。”
他没有尾巴……不过茸茸倒是有。
他垂眼，指尖捏上少年毛绒恐龙睡衣后面的尾巴。
少年懵的厉害，不确定这是不是大尾巴狐狸，有点想跑，又有点不想跑，被男生囫囵抱起来塞进被窝，又密不透风的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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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日，迟茸早上一睁眼就对上男生漆黑的眸子，里面带着点笑意，意味不明的瞧他。
迟茸:“？？？”
迟茸刚睡醒，人还懵着，靠过去蹭蹭他颈窝，声音微哑，低低软软的，“哥哥？”
“嗯。”江枝惑轻笑着，抱着少年，手绕到后面去，捏着少年毛绒恐龙睡衣的小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笑意清浅，温声问他。
“睡得好么？”
他弯着唇笑。
迟茸窝在他怀里点点头，下巴蹭过肩窝，“补觉补够了，怎么……哎？！”
话音未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顺着恐龙尾巴逼近，迟茸一惊，心跳瞬间快了几分，呲溜一躲，大睁着眼嘟囔，“干什么干什么？”
江枝惑笑着，“天亮了，休息够了，那自然是要看尾巴了，昨晚答应茸茸的。”
迟茸:“？？？”
尾巴？什么尾巴？！
“哎哎，唔……”
话语被淹没在唇齿间，少年闷哼一声。
迟茸被欺负一通，毛绒恐龙睡衣被摧残的不像样，许久才知道自己昨晚梦游干的好事，欲哭无泪。
这破梦游什么时候能不那么离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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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
美院的课程当然充斥着画画，不停的画画，周一，唐老师再一次让同学们把画作交上去，现场点评指点。
这事唐老师经常干，大家都习惯了。
迟茸拿着画上去，走到讲台边。底下学生有的在画画，有的在小声交谈学习技巧，气氛很活跃，唐老师慈祥笑着。
“迟茸，画给我看看。”
迟茸抿唇，把画递上去，他的画风依然是改过的画风，他并不想再画以前画室里画的那些东西。
只是……
他垂了垂眼，等着唐老师的评价。
“唉。”
轻轻的叹息，迟茸心脏蓦地一缩，指尖紧了紧。
唐老师仔细看着画，年老慈爱的声音有些沙哑，刮过心尖，“迟茸，你改的画风，还是水平不行，想改就要再练练。”
迟茸抿紧唇，指尖擦过手心，他知道，自己像画生命画生机总是照猫画虎不得要领，他清楚。
但他要改，他一定要改。
不论怎样也要改，不会放弃。
迟茸脑袋理了理思绪，轻轻深吸口气，“我知道的，我会再努力，谢——”
“嗯？”
突然的一声疑惑动静，带着纸页翻动的哗啦声。
迟茸没反应过来，不经意抬眼，正好看见唐老师在画纸一角一捏一抬起，纸张猝不及防被掀动，露出底下的又一张画。
上面是个男生，身形修长，眉眼惑人，带着金丝眼睛坐在沙发上，微微侧目望过来。
黝黑的眸子隔着镜片，满是倾略性的盯着，仿佛是要从画纸里钻出来，捉住眼前人。
迟茸:“？？！”
啊，救命！怎么把这张夹带过来了！
这是前天睡觉前画的，画完就梦游缠着人要看尾巴。
“老师！”
迟茸脑瓜子嗡的一声，耳朵瞬间红了，一着急下意识伸手想挡画，羞耻不想让人看，“老师我拿错了，这张是乱画的，您别看。”
画纸那么大，他两只手压根挡不住，而且唐老师已经看完了。
唐老师年纪大，也不看论坛，不知道画里年轻人是谁，只打量几下，和蔼笑起来，颇为惊喜，“挡什么，这张画的倒不错。”
迟茸:“……？”
唐老师仔仔细细的瞧，“虽然……攻击性很强。”
“不过攻击性、侵占性，本身就生命力旺盛的一种。”
迟茸:“？？？”
迟茸愣了几秒。
唐老师盯着画，越看越觉得不错，满意笑起来，“生命本身是多样的，你想画生命，不用拘泥于那些初春风景或者年轻活力，这张这种就不错，以后多画画。”
迟茸:“……”
迟茸耳朵有点红，指尖不安分的来回捻了捻。
多画……江枝惑？他确实画了不少。
少年一时走神，唐老师对好苗子一向很爱惜，瞧他几眼。
迟茸当时要换风格，换完的风格还总抓不住精髓，他那段时间其实挺担心的，现在总算看见好苗头了。
唐老师把画拿起来反复看，轻轻点头，眼底微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