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以来忙得很了,现在是要把所有短缺的睡眠弥补回来?
韩榆漫不经心想着,顺从心意地把书反扣在膝头,闭眼睡去。
下午的时间也在看书练字中度过。
期间韩榆起了兴致,跑去茶室倒腾煮茶。
茶香涌入鼻息的那一刻,韩榆成就感爆棚。
浅酌慢饮,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
傍晚时分,韩榆衣冠齐楚,乘马车前往皇宫,参加除夕宫宴。
掐指一算,上次宫宴在四年前。
置身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佳酿醇酒当前,百官携家眷出席,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韩榆和韩松紧挨着,两人边饮酒,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韩文观远在太平府,只谈绣芳和韩文锦与韩松一同出席。
锦锦小姑娘多日不见小叔叔,思念得紧,这厢见到韩榆,澄澈明亮的大眼睛黏在他身上,怎么都不愿意挪开。
韩榆被她看得心里软成一滩水,隔着韩松摸一摸小姑娘的头发,仔细着不弄乱她漂亮的发髻和珠花。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仗着个头小,从老父亲身后绕过去,明目张胆地跟小叔叔贴
贴。
韩·老父亲·松:“......”
“陛下驾到——”
伴随着尖细的通传声,永庆帝携后宫嫔妃走进来。
百官及其家眷行跪拜礼。
“平身。”
“谢陛下。”
众人起身,坐回原位上。
韩榆正襟危坐,眸光不经意扫向对面。
越含玉与几位公主坐在一起,公主们亲密地挨在一起,有说有笑,唯独她一人独坐,自斟自饮。
韩榆很快挪开眼,快到无人察觉,余光瞥向上首。
只一人着黄色,该穿凤袍出场的那位并未现身。
永庆帝简单说了几句,示意大家开怀畅饮,不必拘束。
众人谢恩应下,果然放松许多。
这时,靖王走出来:“父皇,儿臣新学了一套剑法,想让父皇点评一二。”
永庆帝欣然应允,举着酒杯一脸拭目以待。
自有宫人取来靖王惯用的长剑,靖王挽了个利落的剑花。
招式漂亮,可惜都是花架子。
韩榆默默点评,还能一心二用地投喂锦锦。
御膳坊出品的糕点,色香味俱全,自然不可错过。
小姑娘嗜甜,控制不住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吃多了。
担心她长蛀牙,韩榆时刻监督着,不准她多吃。
靖王展示完剑法,如愿获得满堂喝彩。
永庆帝夸了两句,然后大手一挥:“赏!”
靖王喜不自禁,昂首挺胸地回到位子上。
安王和宸王不甘落后,争相表现自己,彩衣娱亲。
前者吟诗一首。
永庆帝:“赏!”
后者弹琴一曲。
永庆帝:“赏!”
三位王爷:“......”
韩榆差点笑出声,这么敷衍真的好吗?
皇子们尚且如此,公主们也渴慕得到九五之尊的称赞,相继展示才艺。
当然,并不包括长平公主。
长平公主如今兼任禁军副统领一职,又是出了名的火爆性子,谁也不敢拿她起哄。
亥时,永庆帝携百官观看打铁花。
火树银花开,璀璨夺目。
子时,韩榆出宫归家。
爆竹齐鸣,昭示着新一年的到来。
韩榆回到房间,信步走到床边的亮格柜前。
柜子上摆放着一只碧绿色的罐子,养护得极为细致,不染纤尘,崭新如初。
夜深人静,韩榆没有睡意,索性拧了帕子,擦拭罐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擦拭完毕,韩榆把它放回原位。
“新年快乐。”
......
韩榆洗漱后,外面的爆竹声还在无休无止地响着。
让韩八温来一壶酒,韩榆缓声道:“今夜不必守着了,新年除夕好好休息。”
韩八笑眯眯地说几句讨喜话,拉上门外的同伴离开。
一室静谧,烛火摇曳,将韩榆的影子照在墙上,和身后的亮格柜相依相偎。
“咯吱——”
开门声突兀响起,韩榆不必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喝酒吗?”
“喝。”
韩榆取来酒杯,斟满后放在右手边。
微凉的气息袭近,夜间的寒凉扑面而来。
越含玉坐下,温酒入喉,发出一声喟叹。
“如何?”
韩榆和越含玉的情报网互通,前几日听闻越含玉那
边有了那只老鼠的消息,一直记在心里。
以越含玉的办事效率,今儿怎么也得有结果了。
越含玉:“人去楼空。”
意料之中的事,老鼠嘛,听到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会躲进老鼠洞里。
“可惜了,这么久的调查都做了无用功。”韩榆话锋一转,“夜寒露重,你大可以让人传个话,何必亲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