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益的驱使下,但凡家中有余银的,大多乐颠颠跑去银行存起来。
有几十两,也有几两,换来薄薄一张存款契书。
银行的账房先生们再三申明:“这个契书一定要留着,上头盖了大越银行的印章,你到时候来取钱,要是没有带着这个印章的契书,所有的银子都取不出来。”
百姓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把契书藏进怀里,像是对待什么奇珍异宝。
到年底,大越银行存入金额总计二百万有余。
自从祭天大典后,永庆帝因为种种事情烦忧,吃不下睡不好。
时隔一月,银行的良性发展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何为愉快,连赵院首说他腿上缝针留下的疤痕极有可能去不掉,永庆帝也没有动怒。
“无妨,有衣物蔽体,朕不介意这些个无伤大雅的小事。”
赵院首松了口气,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留下祛疤膏药,恭敬退下。
永庆帝在宫女的伺候下更衣,刚在御案后坐定,便有内侍进来通传。
“陛下,吏部尚书求见。”
吏部尚书?
永庆帝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浓墨重彩绘制而成的面孔,当即丢了朱笔:“宣。”
不多时,韩榆入内:“微臣参见陛下。”
“韩爱卿免礼。”
韩榆将手中的册子呈上:“这是今年官员的考绩情况,请陛下过目。”
永庆帝打开册子,一目十
行地翻看。
他心情好,面前站着的臣子又相貌优越,只瞧着就赏心悦目。
永庆帝看了韩榆一眼,继续翻阅:“韩爱卿呐。”
韩榆应声:“臣在。”
“朕方才拆了线。”永庆帝低头看了眼,视线仿佛能穿过龙袍抵达皮肤表面,“除了留一道疤,看不出丝毫深可见骨的样子。”
连着忙碌半个月,韩榆只觉身心疲惫,除非必要不想多说半句话。
但事关缝针之术,他只能强打精神,哄人的话张嘴就来:“陛下有龙气护体,自然痊愈得快,疤痕淡去不过时间问题。”
永庆帝抚掌,朗声大笑:“朕以前没有重视缝针之术,实乃一大遗憾。如今得缝针之术医治,方知它的诸多优点,朕思来想去,决定将此法广而推之。”
这正中韩榆下怀,他顿觉神清气爽:“陛下,微臣有一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永庆帝抬手:“韩爱卿只管说便是。”
“几日前微臣在宫外偶遇王青生王太医,谈及缝针之术,王太医曾与微臣说起,他和赵院首打算合著一本集脉诊、脏腑、经络等内容为一体的医书。”
韩榆顿了顿,颇有些赧然地道:“微臣对这些了解甚少,但觉得这本医书或许对缝针之术的学习大有裨益。”
永庆帝愣怔过后很快明白过来,放下手中的册子:“韩爱卿的意思是,届时配合这本医书一起宣传?”
韩榆笑了笑:“这样一来,既能帮助大夫
们更快地掌握缝针之术,也能彰显太医院太医的高超医术,一举两得。”
“善!”
一句叫好脱口而出,永庆帝重又拿起册子:“就这么定了,回头朕让小全子去太医院催催,让他二人尽快把医书写出来。”
当然,这医书印刷出来肯定不会分文不取地给大夫们使用。
一来二去,朝廷又能赚一笔。
苍蝇腿再小也是肉,永庆帝巴不得国库日益充盈,千万两不够,万万两才好!
目的达成,韩榆垂手恭立在殿内,静待永庆帝看完考绩结果。
约摸一炷香后,永庆帝中肯点评:“总体不错,但还是有尸位素餐,贪欲无艺之人。”
韩榆温言道:“吏治改革施行不久,短时间内未见成效,来年应当就能看到效果。”
永庆帝嗯了一声,继续说:“左右考绩不合格的都是些芝麻小官,处置他们还脏了朕的手,韩爱卿自行决断即可。”
韩榆俯身行礼,唇角笑意转瞬即逝:“是,微臣告退。”
回到吏部,韩榆针对考绩不合格的官员作出相应处置,罚款或者降职,转身投入到新一轮的忙碌中。
腊月二十九,朝中百官结束手头所有的事务,各自归家。
腊月三十,韩榆一觉睡到自然醒,发现天光大亮,和煦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空气里的浮沉清晰可见。
韩榆在床上躺了会儿,醒过神后起身穿衣,信步走去前院。
韩八迎上来:“主子可要用饭?”
韩榆听着
外面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朝他点了点头:“不必繁琐,白粥小菜即可。”
韩八应下,身影消失在长廊。
用完饭,韩榆把躺椅搬到屋檐下,从书架上随机挑选一本书,靠在躺椅上翻看。
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微风拂面,轻柔的舒适感让眼皮逐渐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