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和宸王扪心自问,心底升起不同的想法。
但无论如何,他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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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祭天台的调查,明面上有禁军,暗地里有皇家暗卫。
双方合力,当天下午就有了结果。
禁军在祭天台的废墟中发现部分劣质砖头。
已知大越祭天台已存在百年之久,一百多年以来经历风吹日晒和暴雨的侵蚀,破损在所难免。
所以每次祭天大典的前一个月,工部都会派人前来修缮,以确保祭天台的坚固牢靠。
根据砖头的颜色,可以肯定是近两年烧制出来的。
皇家暗卫经过排查,确定这就是导致祭天台坍塌的最主要因素。
那么问题来了,劣质砖头为何会出现在祭天台这样重要的建筑里?
为了查明真相,皇家暗卫展开进一步调查。
与此同时,禁军也查出祭天柱倒塌的原因。
和祭天台一样,倒下砸死人的
几根祭天柱同样用了劣质材料。
经查证,这几根祭天柱是最新建造出来的一批,在三年前完工。
综上,导致今天这场事故的根源在于偷工减料。
永庆帝从昏迷中醒来,全公公就把调查结果告诉了他。
“恭王叔......没了?”
全公公点头:“恭老亲王薨逝了。”
永庆帝的伤口遍布全身,最严重的一处在右腿上,深可见骨。
先前太医嚷嚷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就是这里。
永庆帝浑身剧痛,连最基本的呼吸都觉得累。
宗室的亲王郡王多不胜数,可要说和永庆帝最亲近的,非恭老亲王无疑。
祭天大典开始前,他还和王叔说笑,等有时间去恭亲王府吃酒。
眼睛闭上再睁开,怎么人就没了?
永庆帝满腔怒火,烧得他口干舌燥,血液都被炙烤干了。
“查!”
他声音嘶哑,短促的音节里溢出血腥杀气。
不仅为死去的恭王叔和臣子,更为了他自己。
全公公无有不应,责令皇家暗卫继续调查。
再回来,发现永庆帝已经在宫人的搀扶下半坐起来,气喘吁吁地靠在床头,浑浊狠厉的眼盯着右腿看。
“诶呦陛下您怎么坐起来了?”全公公急忙上前,“您可是忘了后背还有伤?”
永庆帝挥开他的手,只问道:“这是......缝针之术?”
他记不太清了,应该叫这个名儿?
“是呢,这的确是缝针之术。”
全公公试探着伸出手,这回永庆帝没再推
开他,慢慢躺了回去。
紧接着,全公公把有关缝针之术的小插曲悉数告知了永庆帝。
“这么说来,是韩爱卿救了朕一命?”
全公公笑而不语。
“这缝针之术倒是个好东西。”永庆帝疼得抽气,呼吸紊乱地说,“是朕的疏忽,竟险些错过了它。”
全公公低眉顺目:“陛下您可不知道,当时吴太医给您的伤口缝上针,眨眼的功夫血就止住了。”
永庆帝沉吟片刻:“朕知道了,等回去了,朕会将缝针之术列为太医院和军医必学的技能之一,不仅他们,民间大夫也要学!”
全公公点到即止,端来温水:“陛下您喝点儿,润润嗓子。”
永庆帝喝了水,又在麻沸散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
当天晚上,皇家暗卫的调查就有了结果。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人——工部尚书,南阳伯钟赫。
彼时永庆帝一觉睡醒,宫人正伺候他服药。
“南阳伯?”
永庆帝神情莫测,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像要碾碎嚼烂。
暗卫回禀:“确认无疑。”
永庆帝又看了暗卫呈上来的所谓证据。
证据确凿,桩桩件件都指向南阳伯。
借职务之便贪墨,偷工减料以致于祭天台坍塌。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宫室采用了劣质材料。
永庆帝捏着薄薄的纸片,犹存有三份侥幸:“会不会像上次韩爱卿那样,是底下的人犯了错,栽赃到南阳伯头上。”
暗卫摇头:“属下排查过,工
部官员虽有贪墨,但都与祭天台一事无关。”
永庆帝闭上了眼。
良久,他语调冷沉:“传朕口谕,工部尚书钟赫为官贪墨,直接导致亲王与朝廷命官殒命,着剥夺官职,入狱听审。”
暗卫应声退下。
......
禁军前来拿人时,韩榆已经洗漱更衣,躺到床上准备睡觉了。
刚闭上眼,外面传来喧闹声。
“我没有!”
“我什么都没做,你们凭什么拿我?”
“陛下,微臣冤枉呐!”
“微臣从未做过贪赃枉法之事,您不能因为他人的片面之词.....啊!”
韩榆披衣而起,打开门恰好看到南阳伯被禁军毫不客气地推倒在地,捂着腰哀嚎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