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马甲,并非韩榆严刑逼供才让他供出标记的存在。
韩榆从韩松那处得知大魏在整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拿下马甲后,上来就开门见山地点出他大魏细作的身份。
而马甲经过先前韩榆的那一番威慑,正处于心神不安的状态,被韩榆一诈,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不过他终究只是个听命办事的,很多事情只知表面。
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今天顺利揭穿马三细作的身份了。
思绪流转间,韩榆穿过长廊走进房间,开始处理堆积多日的公务。
忙碌一整日,连饭都没顾上吃,总算在下值前处理完所有的公务。
与同僚道别,韩榆乘马车回家。
韩榆没再添置厨娘,一应饭菜都由韩八烹制。
韩八上完最后一道菜,兴致勃勃地说:“主子辛劳多日,属下特地买了些羊肉......”
“撤下去。”韩榆淡声打断他的介绍。
韩八一愣。
韩榆在椅子上坐下,手指高频率地敲击扶手:“二哥来信,师公去世了。”
前几日为了不让人起疑心,韩榆的吃食都是白粥,今儿才算吃一顿正经饭菜。
“属下不知,属下这就把荤菜撤下去。”韩八给韩二韩三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把荤菜拿下去了,“主子您节哀顺变。”
韩榆目光落在虚空,神色
淡淡:“嗯,接下来一年皆是如此。”
虽说一开始,他和沈绍钧各有所图,但多年如一日的倾心相授,韩榆早就把他看做自己的亲祖父。
祖父离世,孙辈守孝一年。
没能见最后一面,便以这种方式表达歉意和遗憾吧。
韩八愣了下,低低应是。
韩榆一人用完饭,洗漱后看会书,又练了几张大字,便褪衣入睡。
-
翌日,韩榆去了趟城郊的庄子。
患者都在接受治疗,且效果显著。
韩榆这便放心了,转而将引起瘟疫的元凶已被捉拿归案的消息公之于众。
担心引起百姓恐慌,韩榆并未提及马三等人大魏细作的身份。
不过在告示的末尾,韩榆表示自己并未染上瘟疫,只为引出罪魁祸首。
“所以我这么些天的祈福都白做了?”
“怎么能算白做呢,至少知府大人平安无恙。”
“事出有因,知府大人也是为了尽早抓住坏蛋,我才不会怪他呢。”
“人没事就好。”
五日后,染上瘟疫的患者相继痊愈。
与此同时,养生堂也已建成。
历时近两个月,是数百工匠没日没夜忙碌的成果。
吴同知问:“大人今日可有时间莅临养生堂?”
“自然要去的。”韩榆正色道。
养生堂最早是他提出的,如今彻底建成,怎么也得参观一二。
吴同知咧嘴笑:“那下官就让人通知曹堂主了。”
“曹堂主?”
“曹堂主是曾在养生堂住过的一位女子,下官想着怎么也得有个
管事,这位曹堂主就主动请缨,做了这个管事。”
韩榆了然:“知道了,你去吧。”
吴同知诶了一声,恭敬退下。
......
次日,韩榆暂时放下一切公务,随一众官员前往养生堂。
一炷香后,知府大人站在养生堂外,很是愣怔了下。
简朴厚重的大门上,挂着偌大的一方匾额。
匾额上不是养生堂,而是银钩铁画的“榆生堂”。
韩榆迟钝地眨了眨眼,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
吴同知笑着道:“这是大家为知府大人准备的惊喜。”
韩榆哭笑不得,一股暖流涌入心头。
信步踏入榆生堂,便有一群小娃娃化作炮弹,笑着叫着朝他撞过来。
“府府大人!”
“府府大人我好想您呀~”
“府府大人,我超级超级喜欢这里。”
“府府大人,您中午能不走吗,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孩子们围着韩榆,叽叽喳喳说着。
韩榆有种耳边有成百上千只麻雀的错觉,使出全身解数,才勉强应付这群孩子。
不远处,曹香君领着数百名女子,静静看着这一幕。
她们面色红润,精气神绝佳,嘴角挂着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
“真好。”曹香君由衷感叹,轻抚着圆润微凸的肚腹,“这样舒坦的日子,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去年十月,云合节过后,她就和士卒在知府大人的见证下举办了一场堪称简陋的婚礼。
虽然她离开了养生堂,搬去和夫君同住,
却每天都会去养生堂。
和昔日姐妹话家常,照顾被丢弃的孩子们。
一晃数月,她也有了身孕。
时至今日,腹中胎儿十分康健,每次她和夫君轻抚肚腹,它都会很活泼地和爹娘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