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依言照做,从门口走到屋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东侧窗口,那些还一头雾水的人也瞬间明白了白素素的用意。
从东侧窗口根本看不到侍女的脸,只能看到胸部以下膝盖以上的部分。
白素素笑道,“沈小姐,站在你的位置是看不到我的脸的,只能看到我的衣服。我穿的是白色衣服,同样穿白色衣服的人还有好几位,你又凭什么断定看到的就是我?”
沈小姐一时无言以对,她眼珠一转,反驳道,“我,我记错了,我不是站在这个位置,是站在••••••”
说着她一边移动脚步,一边看向窗户,调整着位置看看哪一个位置能看到那侍女的脸,可移动了半天哪一个位置都看不到侍女的脸。
忠勤伯和围观的众人都看得很明白,只是没人站出来为白素素出头。
白素素对忠勤伯道,“伯爷,你看到了吧,站在这条走廊上透过窗户是看不到凶手的脸的,所以沈小姐说看到我走进了玉珠的房间纯属无稽之谈。”
忠勤伯严厉地质问,“沈姑娘,你到底有没有看到白素素的脸?还望你如实相告。”
谎言被当众戳穿,沈小姐无地自容,脸上发烧一样红,心虚道,“玉珠被杀,我气愤又伤心,一时记错了。”
“哼!”忠勤伯不满地冷哼一声,甩了甩袍袖。
沈小姐可不敢得罪了忠勤伯,慌忙解释,“虽然我没看见白素素的脸,可我却看清楚了,那人腰间挂着一枚香囊,是紫色的,今天下午玉珠给每个宾客都赠送了香囊,只有白素素的香囊是紫色的,所以我才认定凶手就是白素素。”
白素素搜索原主的记忆,今天下午李玉珠让丫鬟拿来了几十个香囊送给参加宴会的贵客,她和沈小姐都看中了那仅有一枚的紫色香囊,两人互不相让还拌了几句嘴,最后是沈小姐“大度”地割爱想让。
“伯爷,您可以问问大家是不是如此?”沈小姐恭敬道。
不等忠勤伯发问,贵女们和贵公子们纷纷附和沈小姐的说辞。
沈小姐见所有人都支持她,顿时气壮了不少,全然忘了刚才说谎心虚的人是谁。
而且这一次,白素素是没有办法再狡辩了,总不能说她看错了颜色吧。只要她咬死看到的是紫色香囊,白素素也无可奈何。更何况她看到的的确是紫色,绝对不会错。
“白素素,你还有什么话说?”忠勤伯喝问。
白素素道,“我有不在场证明。”
众人有点懵,都不懂是什么意思。
“何为不在场证明?”忠勤伯厉声问。
“就是有人能证明玉珠被杀的时候我不在案发现场,我身在别处。”
“谁能证明?”
白素素看向站在一侧的几位贵公子,目光落在一位气质斯文长身玉立的男子身上。
他正是原书的男主,淮南王世子,程俊之。
“俊之可以为我证明。”白素素道,“刚才沈小姐说她看到凶手走进玉珠房间的时辰是戌时,贵女们都开始放河灯的时候。当时诸位公子在后花园歇心亭中对对子,而我就在一棵月季树后面远观,我看了有一刻钟,俊之远远看到我了。”
白素素向程俊之投去求助的目光,程俊之却躲开了。
忠勤伯客气地问道,“程贤侄,白素素说的可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程俊之身上。
程俊之目光炯炯,先向忠勤伯拱了拱手,接着道,“人命关天,俊之不敢妄言,当时我只顾着专心奏对,没有注意周边有什么人。”
这话虽然没有正面否认白素素的说辞,但实际上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白素素有没有在歇心亭月季树后不知道,反正他没有看到白素素。
白素素难以置信,这一刻她彻底看清楚了程俊之的为人。
原书中,白素素被诬陷为杀人凶手之后,程俊之才露出狐狸尾巴,打着他父母不同意婚事的名义和白素素解除了婚约。
原书中并没有白素素请程俊之作证这一情节,原主并没有侦探的头脑。
白素素本以为程俊之就算不喜欢她,至少会出于人道主义实话实说为她作证,万万没想到这渣男如此阴险,为了解除婚约不惜把未婚妻打造成一个杀人凶手。
她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当今之世真是世态炎凉,墙倒众人推。自从白素素的父亲被贬官出京之后,她在京城贵女圈处处受到排挤,有的明目张胆地排挤,有的则表面客气背后嫌弃,如今看到连未婚夫程俊之都不帮她,一个个心中窃喜,等着看白素素的笑话。
忠勤伯眼神森冷,“白素素,这回你无话可说了吧。”
白素素正要开口,忽然一阵不疾不徐脚步声传来,听动静约莫有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