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谁呢,吓死我了,原来是你这死丫头,自从那边的恬祭山冒出妖怪来,哪儿还有什么官儿要来啊……”
“说是百姓父母官,出了事一个个都带着老婆孩子夹着屁股跑了,就咱这些从小到大长在这里的舍不得走。”
王大娘嚼着瓜子皮狠狠往地下“呸”了一口。
“你平日里只管在饭馆做菜做工的,不晓得,那群贪生怕死的官儿走了之后啊,咱们城里最德高望重的杨义老先生,送信去那火殿采日顶求他们帮忙啦,火殿采日顶知道吧?”
那女孩想了一会儿,“哦!仙门仙派吧?我不知道听谁说过,是个主修火术的厉害仙门。”
“对咯,就是他们,”王大娘又拿走她手心一半瓜子,“采日顶知道这个事之后,派下来一个厉害的仙师助我们降妖,今天要来呢,大伙儿都在等着看他。”
谢催弦听了一会儿,好奇的问道:“哎,原青烛,你认不认识那些暗支的人。”
“不认识,那些人身份保密,并且他们有规矩,不准在任何人面前摘下面具。”原青烛翻了一个白眼,感觉这人纯明知故问。
“我只是想着你是仙首嘛,没想到连你也不知道。”
“他们的秘密没必要向我汇报,”原青烛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的也一样。”
远远的传来一阵锣声,“来了来了!心念仙师来了!!”
“谢天谢地!采日顶来救咱们了!”
“希望这仙师定要降了妖怪,为我们报仇啊!”
马蹄声愈来愈近,女孩循声望去,只见马上的男子用面具遮着脸,身着暗红色劲装,腰间别一柄弯刀,刀柄处清晰可见是采日顶的徽记,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逼人的阴郁。
王大娘见她看的挪不开眼,打趣道:“哟,泼云丫头长大了,也想找个人家?谁要是讨了百味饭馆的小厨娘做老婆,那可是有福咯。”
泼云一愣,脸上登时羞得通红,“说什么呢。”
这下自是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她便一扭头钻回了家。
后来的三日里,泼云要么去饭馆里做菜打杂,要么要么就是在家里待着研究新菜,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社交活动。
唯一的乐趣,就是蹲在墙角看她前些日子捉的两只虫子打架。
先开始本来是小虫子被大虫子按着,后来斗了几日,竟是小虫子把大虫子给斗死了,搞得泼云对小虫子的坚韧佩服不已。
蒹葭难过道:“这姑娘平常就这么一个人住吗?看起来好孤单啊。”
谢催弦点点头,“一直都没看见她有什么亲戚朋友,可能这些年她除了在饭馆做菜打杂养活自已,还真没什么其他娱乐的方式。”
“有人来了。”原青烛一把捂住了谢催弦的嘴。
谢催弦嘴唇刮擦着原青烛的手心闷闷出声,“好像人还不少。”
原青烛感到手心涌上痒痒的热气,浑身一僵,立马撒了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泼云丫头!泼云丫头在家吗?”
泼云听见王大娘敲门,围裙都来不及摘便跑出了厨房开门,本以为王大娘找她有什么事,没想到竟还来了十几个不认识的陌生大汉,“王大娘……这是……”
王大娘指着身旁慈眉善目胸有成竹的老头,乐呵的开口,“不是我找你,是这个爷爷找你。”
泼云看着陌生老头更疑惑了,“我不认识他。”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杨义老先生。”
“杨老好。”
杨义和蔼的笑笑,“今天老朽来找姑娘,是有一要事相商,姑娘想必也知道,火殿采日顶派下了心念仙师为咱们斩妖除魔,这几日,仙师基本上已把恬祭山的妖邪都扫清了,按规矩,仙师会在恬祭山镇守半年,但是,还需有一位巡山人,和仙师一同守山,大家伙思来想去讨论了半天,决定由姑娘去最为稳妥,特来问问姑娘的意见。”
泼云一听心就凉了大半,一脸嘲讽,“商量?带着十几个大汉,是来和我商量的恕我没看出来,什么选不选的,你们无非就是觉得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无牵无挂好拿捏罢了,说的那么好听,好像能给你多挣几个功德似的。”
“你这死丫头怎么说的话!”后边一彪形大汉拧着剑眉怒斥,被杨义伸手拦下。
“话糙理不糙,我虽没了父母教养,却也并非糊涂人,敢问你们哪位敢对天起誓,发誓绝没有怀着这样的心思推举我做巡山人。”
泼云冷着脸一个一个的指着,“你?你?还是你啊?”
而后直视着杨义,盯得他汗流浃背无地自容。
“泼云姑娘真是……牙尖嘴利。”
王大娘一听泼云连珠炮似的怼人,也急了起来,拉着她的胳膊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