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彼得的引导下,她明显和另外四人中的一个——“■■”有了更加密切的沟通,甚至让■■也开始好奇外面的世界,思想逐渐向小山羊派转变。
可是彼得中途回家成婚了。
从“姐姐”的失落中可以看出,她对彼得恐怕还有一定的恋慕之情。
虽然不清楚这份感情来源何处,但彼得中途离开的变故,一定严重影响了“姐姐”后来的心态。
“亲爱的彼得,安德烈无法和你相比,虽然■■很中意他。但,幸好你回来了。”
在彼得离开又返回的间隙里,出现了一个名为“安德烈”的新老师。
这名老师很大概率就是之前在陆枚房间所读到的、粉红色日记本里所写,让那位作者感到赧然的新老师。
但在彼得回归之后,“姐姐”的日记就此中断。
没有再提及安德烈,也没有再提及彼得。
彼得和安德烈之间是何关系,这两人是否并存——都是未知的问题。
然而就在林逾以为已经不能再从“姐姐”这里得到线索的时候,无数空白页后,又一次出现了日记的痕迹。
“亲爱的彼得,颜料彻底用光了,我没办法画向日葵了。
“赐予我幸福和苦难的神,亲爱的彼得,亲爱的向日葵,我多么希望你去死。我多么希望代替你去死。我多么希望……多么希望……
“请务必和我一起死去,彼得,请相信我爱你。”
林逾的手指颤了一下。
最后一页日记里的字迹龙飞凤舞,明显可以看出“姐姐”的精神状况并不乐观。
痴癫疯狂的遣词造句、歪扭畸形的粗糙笔迹,作者当时的心情可见一斑,她一定是怀着莫大的仇恨,才会在珍爱的日记本里写下这等恶毒的诅咒。
“我爱你”和“一起死去”相并列,“幸福”和“苦难”同获得。
“姐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对暌违许久、终于回归的彼得诞生如此强烈的恶意?
——难道彼得的消失就是“姐姐”的手笔?
——那么其他的老师呢?
——除了彼得和安德烈,理应还有其他老师的存在,他们又和这些孩子有着怎样的故事?
林逾接着翻开了土黄色的日记本。
这位主人和前两位又不相同,与其说是日记,倒不如TA是在完成严肃的观察报告。
TA的记录里没有任何日常内容,但刻写了严格的重要事件和时间记录。
而且,TA也是唯一一个在日记里落款的作者。
——“■■■·莱希特”
林逾心里的名单又有了更新:
1号-和彼得亲密、而后精神出现问题的“姐姐”;
2号-和安德烈亲密、通过“姐姐”开始转向小山羊派的■■;
3号-冷静理智、中立的观察者■■■;
4号-未知的“妹妹”;
5号-未知的第五人。
“星元174年春,*月*日,晴。
“彼得老师抵达家中。”
“星元174年秋,*月*日,阴。
“彼得老师暂离。■■■■难得一见地落泪了,彼得不该再回来。”
“星元175年春,*月*日,雨。
“安德烈老师抵达家中。”
中间被撕去了几页。
显然,■■■比另外两个作者都要更谨慎,TA很清楚写日记的风险。
这一认知让林逾也加大了警惕——毕竟这也意味着,■■■不一定会像另两人那样坦白,TA很可能会故意在日记里撒谎,以此蒙蔽阅读的人。
这样谨慎的人会把日记本留下,林逾能想到的解释只有两个。
第一,■■■主动留下,这样一来,TA有很大可能就是幕后的布局者;
第二,另外有人违背■■■的意愿将日记本带来,但这样做的目的,林逾一时也无法确定。
“星元180年春,*月*日,雨。
“安德烈老师永远离开了我们,愿他安好。”
“星元180年春,*月*日,晴。
“彼得老师回来了,他将代替已故的安德烈,继续担任家庭教师的职务。”
“星元182年春,*月*日,阴。
“■■■■诞下了莱希特家族的耻辱。■■■■背叛了我们。■■■■应该受到惩罚。
“彼得的妻子来访,带走了她荒唐的丈夫。”
“星元182年春,*月*日,多云。
“雅各布老师来了。”
“星元185年冬,*月*日,雪。
“约翰老师顶替了雅各布的职务,今天是我的20岁生日。他的目光投向了仅剩的我。”
陆枚、粉红色日记本、■■、小绵羊派;
郁郁、草绿色日记本、“姐姐”、小山羊派;
艾利亚斯、土黄色日记本、■■■、小绵羊派。
通过■■■的眼睛,林逾终于得以将莱希特家族的变故历史裁出一个具体的时间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