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静寂的房间中突然传来加重的呼吸声和吸鼻子的声音,季宴礼凑近季祈年一看。季祈年咬着唇又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就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提起心来。
手抬起来想为季祈年擦掉眼泪,却迟迟不敢落下。
季祈年飞速地抬起手抹掉眼泪,声音还有些哽咽,“那不是你的父亲,他们都是蠢蛋才会害怕你,我就一点都不害怕,以后我陪你学习。”
季祈年说到做到,他很快地把心思放到作业上,生平第一次这么认真。季宴礼看着很快调整过来的季祈年,轻笑一声,担心季祈年他真是担心错了,季祈年就是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被坏情绪主导。
他们平时布置的作业不多,季祈年很快就写完了,季宴礼早在学校就完成了,他正在学习高一的数学。
一个小时还没到,季祈年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季宴礼。
他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偷偷地想把季宴礼的袖子撩起来。季宴礼注意着季祈年的小动作,任由季祈年撩开他的袖子,露出胳膊上丑陋的伤疤。
季祈年在那伤口上摸了摸,季宴礼拧着眉,抽回胳膊,又重新放下袖子,遮盖住了那丑陋的伤口。
“季宴礼,我去拿个东西。”说完,季祈年就跑了。
季宴礼本来想说他写完作业就去玩吧,但是看着季祈年风风火火的样子,他还是没说出来。
季祈年拿回来一盒水彩笔,他抓着季宴礼的胳膊,撸起袖子。
季宴礼又想抽回胳膊,季祈年却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两人暗中较劲,季祈年拽不过他,就生气了,“季宴礼,不准动了。”
季宴礼无奈地把胳膊重新放回到季祈年的手中。
季祈年笑了笑,“这就对了嘛。”
第十九章 我弟又做噩梦了
季祈年拿着水彩笔,挑选了好几个颜色。他不是专业的美术生,但是小时候林知意为了培养他的兴趣,让他学了很多的东西。
笔尖擦过皮肤,带起一片惊颤。季宴礼的网课也听不下去,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到胳膊上。
“你快听你的网课,别看我。”季祈年把季宴礼的头摆过去,专心在季宴礼的胳膊上涂涂画画。
画了半个小时,总算是画完了。
季宴礼看着自己的胳膊,季祈年用疤痕做树干,画了很多的花。
“是不是不好看?我很久没画画了,你要是嫌丑就洗掉吧,这个很好洗。”季祈年也有些忐忑,不仅是因为他很久没画画,一开始他只想着遮盖一下伤疤,现在一看在男生的胳膊上画花显得有些女气。
季宴礼抬起胳膊仔细看了看,“很好看,谢谢你。”
季宴礼似乎很喜欢,隔一会儿他就要看一下。季祈年也被他感染了,本来他都打算回自己房间了,鬼使神差地又留下跟季宴礼一起听网课。
虽然网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是他睡得很香。
季宴礼把季祈年抱起来的时候,季祈年迷迷糊糊醒过来了,他看着季宴礼,季宴礼似乎又打算把他扔在他的床上。
季祈年揪着季宴礼的领子,“季宴礼,你为什么总要跟我一起睡啊?如果是认床的话,都来一周了,早该跟你的床睡熟了吧。”
季宴礼横抱着季祈年,他的体重算不算重,抱起来也没什么重量。听到季祈年的话,季宴礼的动作顿了顿,他本来是打算把季祈年抱到自己的床上的,现在动作却停了。
“你……不喜欢跟我一起睡吗?”季宴礼有些受伤地问。
季祈年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了,季宴礼这句话太有歧义了,他为什么要喜欢跟季宴礼一起睡啊,两个大男人,总在一起睡,怎么想都很奇怪。
他拍了拍季宴礼,“你先把我放下来,我又不是没腿。”
季宴礼听话地把季祈年放下来,季祈年的眼神瞟到别的地方,不敢看季宴礼,“那个,我先回我的房间了。”他说完就跑,但是还是被季宴礼抓住了手腕。
“你不在我身边,我晚上会做噩梦。”季宴礼可怜兮兮地说。
季祈年抽回手,“你一个大男人,做噩梦就做噩梦,怕什么?”
“好吧,那你回去休息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季祈年突然感觉自己看到了季宴礼头上的耳朵,耷拉着,似乎宣告着主人的可怜,后面的尾巴也不动了,乖乖地垂着。
季祈年本来想离开的步伐怎么也迈不出来,可恶,季宴礼怎么这么会装可怜,他实在没办法抛下季宴礼一个人。但是……他又感觉自己像是被季宴礼轻松拿捏了,想想季宴礼几次大晚上敲他的房门,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
这样岂不是显得他很没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