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毓又指了指顾家小哥:“你和她一起去。”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正要出发。
萧子毓开口:“等等。”
又看向床上的男人,“这位兄台,银子。”
“哦哦,抱歉抱歉。”
男人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银票,边缘晕染着血迹。
顾家小哥犹犹豫豫的看一眼萧子毓。
萧子毓看了一眼,贴心的替二人想好了理由。
“哦,去了你就说有人被镰刀伤了腿,血不小心渗上去了。”
顾家小哥接过银票的手有些抖,和自家姐姐跑的飞快。
萧子毓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转身在桌前坐下。
顾免跟上,站在他身侧。
萧子毓看他一眼,扯着他坐下。
过了一会儿,萧子毓突然开口问道:
“不知兄台是做什么啊。”
男人干笑两声,“在下只是个生意人,走南闯北的讨生意,让您见笑了。”
萧子毓眉头微挑,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哦?”
“我竟不知江湖上有哪位生意人,可以从水月十三楼的刺客手中死里逃生。”
男人无所谓的笑,看着萧子毓,道:“玉郎中,你们灵麓山从来不都是非乱不问江湖纷争吗?”
萧子毓笑了,“可兄台身上的示踪香,会为顾家姐弟招来祸端。”
男人脸上的笑消失了,他竟不知自已何时被示踪香所标记,难怪总是被无休止的追杀。
“当真?”
萧子毓随和的笑笑:“信与不信皆在阁下。”
男人沉默半晌,答道:“我知道了,多谢。”
接下来的时间屋子里寂静非常。
直到顾家姐弟回来,萧子毓才又拖家带口的告辞。
回去路上,顾免紧紧拽着萧子毓的袖子。
萧子毓无奈的看着他,“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顾免:“回去再说。”
萧子毓:“好好好,回去再说,那你先放手好不好?”
萧子毓晃了晃胳膊,语气带着明晃晃的笑:“袖子快掉喽。”
顾免抿唇,极其不情愿的放开了萧子毓的袖子。
一进门,顾免就急匆匆的点上油灯,拽着萧子毓在桌前坐下。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香?”
萧子毓挑眉,“傻了吧绵绵,我是郎中啊,闻的出示踪香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顾免:“那那个,水月十三楼,又是什么?”
萧子毓:“嗯……一个江湖势力,和云天阁,不渡涯势力相当。”
萧子毓吓唬他:“水月十三楼多刺客,主刺杀,放出的江湖追杀令追月榜,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和水月十三楼这个亦正亦邪的存在相比,另外两个门派就显得很正派了。”
萧子毓怕真的吓到他,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笑着道:“哎呀你放心了,这都是些名门正派,不会对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下手的。”
顾免撇撇嘴,“你骗人,你刚才还说,会给他们,招来祸端的。”
顾免小声叭叭:“而且,你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人。”
倒像是大有来头。
每日看诊也赚不了几点银子,可偏偏还很有钱,一身富贵气,养了一只看起来听的懂人话的鸟,还能一语道出方才之人在被追杀。
萧子毓看上去真的一点也不普通。
手无缚鸡之力倒像。
看起来风一吹就倒了。
萧子毓挑眉,“我是说在家里打架会不小心砸到东西,你在想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招来祸端是指丢了性命吧?”
顾免不说话,很明显就是这样认为的。
萧子毓哈哈大笑,“呆瓜,要官府是做什么的。虽说现在朝廷与江湖互不干涉,但既已食君俸禄,那便要为民担忧。”
“若是有人伤及百姓,朝廷定会出手镇压。”
顾免点头,有些试探的问:“那,他说的,灵麓山,可以说吗?”
萧子毓思考了一会儿,顾免紧张的补充,“我就,随便问问,我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
萧子毓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理了理衣襟:“想什么呢,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跟你说。”
“灵麓山也算是一个小门派吧,各行各业之人都有,下山之人腰间皆悬一枚独山玉佩。”
“灵麓山之人不掺和江湖之间的恩恩怨怨,故而各大门派都不愿与之为难。”
萧子毓还是谦虚了。
灵麓山存在百年,这里的孩子都是被捡回来,从小教养,学成之后皆可下山,山内分为四地,空芝谷皆为医者,腰间挂红独玉,上刻七瓣莲。鹿鸣山皆为武者,腰间挂青色独山玉,上刻水火。
空芝谷与鹿鸣山中弟子大多熟识,甚至很多人都既习武,又学医,只精通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