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就渐渐的没有人来了。
他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
顾免会仰着头和实验室的白大褂们交流,可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实验室的白大褂们不屑于和实验品交流。
渐渐的,顾免也就不说了。
他开始和房间的一切事物说话。
他会对床说:“昨天晚上太冷了,今晚可以暖和一些吗?”
他会对着窗前的鸟说:“你好啊,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顾免,你叫什么?”
他会对透过窗子的阳光说:“你好啊太阳先生,今天又见面了 ”
听起来好像一个神经病。
后来,他有了一个好朋友。
一只每天都会在窗前短暂停留的鸟。
灰灰的,胸前白白的,胖胖的。
顾免很喜欢。
他开始每天坐在床上等它。
他会和它说很多话。
“抽血好疼啊,我不想抽血了。”
“今天早上的营养液是香蕉味儿的,好难喝,一点也不像以前的。”
“哎,你吃过香蕉吗?”
他给小鸟起了个名字,叫灰灰。
顾免呆呆的看着外面。
“灰灰,我好想出去啊。”
“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啊。”
“我昨天听到林博土说,病毒好像又进化了,还会感染一些小动物了,灰灰,你要注意安全啊。”
后来某一天,他再也没有等到灰灰。
那天他从白天等到夜晚,又从黑夜等到白天。
又过了三天,顾免才确定,他好像又被抛弃了。
顾免失去了他唯一的朋友。
此后,顾免再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
他又成一个人了。
他好像,永远都在被抛弃。
第10章 不会出现的江湖门派
只一会儿的功夫,顾免便喝醉了。
顾免石凳也不坐了,搬着他的小马扎坐在萧子毓身侧。
浑身上下像是没骨头一样,整个人懒洋洋的趴在萧子毓身上,眼睛半阖不阖,双手紧紧的抓着萧子毓的衣服。
很黏人的样子。
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小马扎。
但是似乎更喜欢他。
萧子毓摇了摇头,暗道自已都在想什么。
萧子毓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见顾免木木的睁眼看着自已,又伸手搂住他的腰。
萧子毓无奈。
怎么会有人这么容易醉啊。
萧子毓又将他抱上了楼,再次感叹:看着很高,抱起来却不重,这么久都吃到哪里去了?
萧子毓替他擦干净脸,胡乱的塞进被窝,吹了烛火。
一坛桂花酿,一家三口醉两个。
中秋赏月仪式正式被迫终止。
日子一天天的走,两人一鹰每天过的鸡飞狗跳,八月渐渐也过了。
很平常的某一天,中午,院门被一位少年敲响。
少年满脸焦急:“玉郎中!我姐姐捡回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您快去救救他!”
萧子毓认识他。
顾家小儿子,他姐姐心地善良,经常捡猫猫狗狗啊小动物啊,帮它们包扎,养好伤了再放走。
这次居然直接捡回来了一个男人。
萧子毓一边安抚他一边背着药箱出门。
顾免默默跟上。
追云默默跟上。
萧子毓:……
真就拖家带口呗。
萧子毓这个郎中虽然在家看起来有些不正经,但在外他永远都是温润君子。
还很靠谱。
常见的头疼脑热啊,跌打损伤膏啊,止血药啊,萧子毓的药箱里都有。
偶尔还是要卖一卖药的。
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那顾家姑娘正吓的掉眼泪。
只见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死死的抓着顾家姑娘的手腕,眼里满是戒备。
“姐!——”
顾家小子急忙冲上去掰开男人的手腕,将他姐姐护在身后。
男人受伤了疼的厉害,满脸是汗,警惕的瞪着两姐弟。
萧子毓在门口的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的迈了进去。
“我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好心救你,你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是想做什么啊?”
男人转头瞪他:“你又是谁。”
萧子毓敷衍的笑,“鄙人不才,只是一个乡野郎中罢了。”
“玉郎中。”
顾家姑娘忍着泪,带着哭腔,很有礼貌的和萧子毓打招呼。
萧子毓微微一笑,温柔的笑意和弟弟的宽厚的肩膀很好的安抚了姑娘害怕的情绪,渐渐的也不哭了。
男人的视线落在萧子毓腰间的玉佩上,道了声:“多谢。”
伤在腹部,不致命。萧子毓看过人之后熟练的给人止血包扎。
顾免紧紧的跟在萧子毓身边,做萧子毓的小药童。
萧子毓迅速写了两张方子,递给顾家姑娘,“上面的那副碾粉外敷,下面的那副内服,去镇上东头抓药,有几味药材村里的药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