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文哼了一声,转身让人把呼延鄢扔到小金那去。
小金一直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
饶是他,也知道了,蒋子文绝不会只是一个被朝廷通缉的红莲教主。
蒋子文突然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甩在他面前。
“你看好他。”蒋子文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冷冷地说,“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可真是个废物。”
小金说:“知道,不用你说。”
这半死不活的人被扔在主屋的床上。
屋里就一张床,小金看着这个占了他床的人,莫名有些不爽。
他要把这个人扔到地上,手刚伸出去,却心生不舍。
他和师傅有八分像。
但他肯定不是师傅。
蒋子文一定确认过了。
纵然这不是他师傅,想必也和他师傅有什么关系。不然怎么会有人这么像?
他师傅那么一个心软的人,连他这个捡回家的外人都能仔仔细细养起来,那要是真和自己有血缘呢?
师傅若是知道自己尚有血亲在世,不知道还有多高兴。
小金气呼呼地把他推到一边,躺在他身旁。
这么一推,他又哼了一声。
小金见不得他哼哼,只能委屈自己抱着他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小金一睁眼,便对上一双大眼睛。
“你是谁?”小金跳起来质问。
“我?我是李雁啊。”呼延鄢笑嘻嘻地回答,嘴唇还有些白,这个孩子看着亲切而又机灵,“你又是谁?”
“我是你大爷!”小金说,“你才不是我师傅!”
哦,这是李雁的徒弟。
呼延鄢心里有些紧张,上来就是高难度,不知道他能不能骗过这小孩。
他定了定神,一个脑瓜子刮过去:“怎么和你师傅说话呢。”
这熟悉的脑瓜子。
小金抱着脑袋,有点不确定,说不定,他就真是自己的师傅?
他还未试探,刘太医从外面进来了——
“蒋大人的意思,我来给这个,嗯,呼延,嗯,逆贼诊脉。”
小金让了让,盯着两个人。
刘太医仔细看过,便来写了方子,还要施针抓药。
“他心肺怎样?”小金问。
在那马车上,李雁被刺中心肺,就算他内里深厚,岂是这么容易就养好的?
“难好。”刘太医说,“陛下箭法如神,他恐怕是难好了。”
小金摸摸下巴,这下难办了,不知道他的伤,到底是什么时候。
得慢慢试探才是。
你这个蒋子文,好端端社他心肺做什么?要是活捉,可省了我多少事!
等等,蒋子文把他放在我这儿的目的,说不定就是想要我来试试,这个是不是真的李雁?
小金自以为了解了蒋子文的心思,心中暗爽,只道原来天下也有你蒋子文办不到的事!
刘太医解开他的胸口,那儿裹着白布,一圈圈的:“你去打点热水来。”
小金本想看着,又觉得不过一刻钟的事,出不了什么岔子,便去打水。
“我是一灯大师的人。”他一走,刘太医便飞快地说,“现在您已经混在了他的身边,一切都按我们的计划,继续往下走着。”
呼延鄢道:“他好像不相信我是李雁,说不定就把我给杀了。”
“您只管放宽心,就凭这张脸……”刘太医还没说完,小金便进来了。
“刘太医,你在说什么呢。”看着两人凑在一起,小金眯起眼,这呼延鄢真是本事啊,这么一小会儿,就引得刘太医答注意了?
“我在问你是谁呀。。”呼延鄢说。
小金哼了一声:“大爷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你大爷小金!”
原来他也叫小金。
呼延鄢想,难不成是让我提前熟悉,所以一灯也让伺候我的孩子叫小金?
他不动声色,刘太医换好药便也告退了。
“谁让你冒充我师傅?”小金看着他不修边幅,和师傅简直一个模子脱出来的,越发严厉质问道。
“说不定我就是你师傅呢。”呼延鄢逗他。
“不可能!你要是我师傅,蒋子文定然把你放在身边。”
这段呼延鄢熟,蒋子文爱李雁,早有的故事。
“我若不是,他不早得杀了我?他没杀我,是不能说明一切?”呼延鄢逗着小金,歪着头问。
“呼延鄢,你别得意,”小金警告他,“等叛军被消灭了,你就没用了。”
呼延鄢笑嘻嘻地捏着他的腮帮子:“知道了,谢谢你提醒我。”
小金懊恼,自己居然没能躲开。他要到院子里冷静冷静,不能再叫这个人影响了心智。
而屋里的呼延鄢只是看着窗外的天光。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那刘太医,分明是巴不得看着蒋子文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