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微微浮现出冰凉的白色流光,顺着他的指腹犹如水流一般流进少年的手腕,“好了,乖乖治病吧。”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半晌,直到贺远斜治疗完他的手,池树于此刻再也感受不到手腕上往日常传来的钻心之疼,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流进心中,是柔软的河床,将他碎得七零八落的心细细养着。
“师兄。”
池树直勾勾的看着对面青年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哑着声音说:“你在心疼我么?”
贺远斜愣了下:“嗯?”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拍拍池树的头顶:“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不是一直这样么?”
“你一掉眼泪,”那人温柔地抚摸他已经愈合的伤处,道:“我就心疼。”
第025章 不安
窗外雨下个不停。
贺远斜好不容易又哄睡了彻夜赶来豫洲抓人的大反派,坐在床边打坐修炼。
[宿主,您太纵容他。]
连A9也这样说,贺远斜心情瞬间更差劲了:[那你说,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除了哄着宠着根本毫无办法吧?
这小子从小就会惹事然后装可怜卖惨,贺远斜偏偏就是吃这一套,池树掉几滴眼泪就慌得不行。
在意识到池树左手的伤口时,也是愧疚得不行。
他好像……总是为我受伤,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灵上。贺远斜睁开眼睛,屋外连绵的大雨声变得清晰得不得了,但总盖不住耳边绵长放松的呼吸声。
A9似乎默认他的说法,什么也没有回答。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外面的风雨渐停,A9提醒贺远斜,陆毅来了。
贺远斜用所剩无几的积分买了安眠药剂,给池树狠狠来上两针,握着自已衣服的手依然松不开。贺远斜施了点小法术,顺利解脱,然后和陆毅去隔壁的房间聊天。
“你得随我入宫一趟。”
“为何?”
陆毅一口闷了凉茶,淡然道:“刺客最先盯上的是你。”
可那是冲着你来的,不是我。贺远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半晌,贺远斜问:“你去桉洲要办的事,不只是金家那个案子吧?或者说,金家那个案子你甚至不屑参与,只是因为某些问题,顺带解决了。”
陆毅抬眸看着他,眼底没有对他的猜测的意外或惊讶,依然淡然处之。
“因为……柳桉月?”
这次,年轻俊美的陆指挥使,终于对他露出了高冷以外的表情——挑了挑眉。
贺远斜道:“柳桉月的脸虽与那位不足八九分相似,但却也有五六分了。”
陆毅放下茶杯。
“淑婷贵妃已去世多年,多谢你还记得她。”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甩出的这句反击的话语却犹如刀刃,扎得贺远斜猝不及防:“贺仙长。”
贺远斜:“……!???”
“你……”贺远斜对于自已伪装的失败感到惊讶,“这么明显?”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他娘看出来了?
贺远斜皱眉看向他。
算了,不能多聊马甲的话题,会聊崩,因为贺远斜一定会破防。
那就换一个。
“淑婷贵妃原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但——她嫁与皇帝不足三个月便遇刺身亡,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她出嫁时,贺远斜还没穿过来,但他来得早,为了不暴露,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与习惯,虽然这些习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替换成他自已本身的习惯,记忆也逐渐消散。
但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却始终停留在贺远斜的记忆中,乘着风而来,却不随风而去。
陆毅闻言道:“勿要打听太多皇室的事,对你不好,贺仙长。”
有你这么对仙长讲话的么?
话虽如此,贺远斜只是尴尬地挠了挠后颈,“你别这样叫我,我只飞升了一炷香的时间罢了。”
陆毅道:“晚间会有人来接你去宫里,请务必控制好你房里那位师弟。”
贺远斜顿了下,看见他起身离开,心道这人知道得真多……
A9苦着嗓音说:[皇室都插进来了……原著里根本没皇室什么戏份,甚至没提过这什劳子淑婷贵妃。]
[所以,柳桉月是贵妃嫁人之前的孩子,或者贵妃嫁人之时就已经怀上了。]贺远斜分析道,[啧,真难懂。你们这个穿书世界太不严谨了,那么多没出场过的角色,我知道个什么啊?]
这是给我增加难度么?
但这不是有病么,安安稳稳做任务的那十年,剧情线稳稳当当,连一笔带过的街边路人都没出过错,就因为世界线坏了一小点,这还维修中呢,就彻底崩盘了,冒出来的角色一个比一个陌生。
回到房间,还站在门外,贺远斜的手掌刚刚覆在门上。掌心一空,门吱呀一声打开,携带着满含情绪的烈风,贺远斜还未看清眼前的人影,就被一只手抓住肩膀捞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