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斜啧了声,连男主的火眼金睛都没用,这事儿实在有些棘手,A9这个疯子,怎么总派些难搞的任务给他,真不靠谱。
现在磁场干扰,他也联系不上A9,真苦恼。
“何大哥,若真是夺舍……”尤灵鸢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鹌鹑似得小小一只挂在他半边肩上,可怜兮兮道:“我害怕。”
她发丝柔软,随风舞动着飘到贺远斜脸颊,清香缭绕。
严骁瞥向哭唧唧的尤灵鸢,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灵鸢从前冷若寒霜,明若星辰,让大师兄赞赏有加,如今却成了个听风就是雨的草包,还一天到晚都在哭,他看着都烦。
就像从前的某人一样,烦得他想宰人!
他上前,一把拽住少女的胳膊,用力把他从贺远斜身上拉开,冷漠道:“都说了,不是夺舍。”
刘晓东大惊失色,他严师兄何曾如此对待女修过,尤灵鸢又何曾受过此等待遇?他就要开口调解身,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师妹把他拉开了:“这是他们的战争,刘师兄你掺和什么啊?”
“啊?什么意思?”刘晓东有点懵。
小师妹笑嘻嘻道:“感情的事,刘师兄莫要过问了。”
刘晓东:“……”
震惊,疑惑,无语。
严师兄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那一类的,怎么可能真这么容易动了凡心?
几个外门弟子聚在一起讨论,而他们口中产生“感情”纠纷的三人还在原地争论。
具体争论的是尤灵鸢和严骁,贺远斜夹在中间,想开口说话,又插不上,想当鸵鸟就地埋头,扭头要走,又会被尤灵鸢抓回来。
尤灵鸢:“我就是害怕!想让何大哥保护我,与你何干?”
严骁冷笑:“他手无缚鸡之力,保护你?他甚至需要我们保护。”|
尤灵鸢:“那又如何!他不会弃我于不顾!”
贺远斜梦回五年前。
五年前,他的两个师弟才那么大点儿,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两个小男孩手中拿着一把桃木剑打闹在一团,争辩今晚贺远斜挨着谁睡。
两个小崽子年幼时都怕黑,那晚又是雷雨天,就更怕了。明明他俩睡在一间屋子,不知怎么的,抱着枕头被子偷跑出来,彼此都不知道。
直到在贺远斜房门口遇见,他俩便一路闹到贺远斜床上。
那一晚贺远斜被两个小崽子夹在中间,床就那么大,让他苦不堪言。
“何大哥!”尤灵鸢带着哭腔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出来,“我困了……我先回房了!”
贺远斜实在搞不懂,如果眼前这个尤灵鸢是真品,为什么她和男主一点官配的样子都没有?待在一起不撒糖净吵架,这会儿还被骂哭了。
看着少女可劲儿掉小珍珠,贺远斜于心不忍,忙拽住她的手腕,虚虚握着,转头尴尬地问严骁:“严师兄,我实在有些担心,这宅子会不会……总之,我怕小鸢受伤,你手上可有什么保命的东西,可否借她一用?”
严骁看了眼尤灵鸢脸颊的泪,从身上摸出一道红字符,递给贺远斜。
见尤灵鸢哭得梨花带雨,他不觉得把人家骂哭有什么心虚的,反而觉得高兴。
他这辈子最讨厌哭包。
谁让尤灵鸢失忆成了个哭包,和那个谁一样该骂。
不过,他这一年多从未如此情绪失控过,往后要注意了。
·
尤灵鸢回房了,贺远斜让严骁就在尤灵鸢房间附近转悠。
虽然男女主一直在吵架,虽然女主可能是假的,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让男女主两情相悦,贺远斜就必须让出这个机会。
他看着严骁不情不愿的表情,心想:少年,抓住这个机会啊!师兄看好你。
转头便走。
他已经把细剑放在尤灵鸢屋子里了,再加上严骁护着,肯定不能出什么意外了。
做完这些,贺远斜和刘晓东几人分头行动,那高马尾和玄殷也跟刘晓东着走了,玄师则因为年纪大了,赶来时又舟车劳顿,只好先休息,留下徒弟帮忙。
其中,唯一的小师妹柳桉月同贺远斜一起行动。
这小师妹五官精致,俏皮可爱,同尤灵鸢一般,一口一个何大哥的喊着:“何大哥,我们去抓住那个婢女,就是叫阿莹的那个,严刑逼供,我就不信她不说!”
“这不好。”贺远斜摇摇头道:“我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但不敢说。”
柳桉月不以为然:“有什么不敢的?说出来,严师兄必会为她做主。”
贺远斜看她这样,问:“柳姑娘,想必你家中是很有钱吧。”
柳桉月道:“是。”
怪不得你那么耿直了。
贺远斜无奈道:“可是柳姑娘,人间界同修仙界是不同的,像阿莹那般的女子,为了活命,或是保全自我利益,她只能选择隐瞒。人性如此,无关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