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啊!”老人说着,阿莹便护着她进门,捏在掌心的护身符滚烫,下一把飞镖飞过来时,她忙将符纸展开。
巨大的光圈罩住两人,随即护身符化作碎屑随风而去。
一个个黑衣人跳了出来,他们与玄棋的区别大约就是腰间没有挂令牌。
十几个黑衣人不扔飞镖了,利爪一伸,就要冲过来抓她的手臂,阿莹躲闪不及,被抓着手腕往前拉,似乎要将她带走。
这时,大门被一脚踹开,身穿雪白束袖袍的青年手持长剑而来,直砍握着阿莹手臂的那只手,黑衣人见状只好撒手,与贺远斜打了起来。
他们都是禁仙卫,虽然修为最高才到合体,贺远斜完全碾压他们,但双拳难敌四手,贺远斜处理这个,没法处理那个。
这里又是城区,群攻招范围大,不小心就会误伤隔壁两户人家,搞得贺远斜很是无奈。
长剑一挥,贺远斜斩杀了两人,又念了个咒,使得他们脚下的地面裂开,变得坑坑洼洼站不住脚。奈何这些禁仙卫轻功了得,这招没奏效。
人实在太多,贺远斜想起了某个群攻招数,但是招数他就只用过一次,还是在岭洲那日才彻底领悟,现在用起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翻车。
算了,就这样吧。
贺远斜下定了决心,用两指抹过七步莲剑身上雕刻的莲花,原本凹凸不平的刻纹,瞬间变得十分真实,两指间出现柔软的花瓣,贺远斜心一横,将花瓣扯下来。
柔软的粉白色花瓣边缘瞬间变成尖锐的小刺,贺远斜如使用飞镖一般使用它,那花瓣飞速刺向其中一名禁仙卫,又瞬间分裂成两个,再从两个分裂成四个,转瞬间便分裂成一大片追着禁仙卫门跑。
贺远斜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没翻车。
放心不到一秒,只听身后轻微的动静,贺远斜回身挡住持剑而来的禁仙卫,这才发现,对面屋子的房顶上又出现了好几个禁仙卫。
这么兴师动众?
贺远斜被惊到了,就听阿莹喊道:“贺仙长!”
贺远斜立刻弯腰躲过横切来的剑,他下意识看向阿莹和被吓痴呆的老人,目光一凝,叫道:“躲开!”
禁仙卫一剑刺来,几乎在同时,七步莲从贺远斜手中脱手。
“婆婆!”阿莹赶紧推开老人,就在瞬间,剑落了下来,她因为惯性往旁边靠了一点。
只听“噗嗤”一声响。
一截手臂和被一剑穿心的禁仙卫一同坠地。
禁仙卫们见状纷纷撤离,瞬间从小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贺远斜快步跑过来,捂着阿莹缺失的手臂。
可在看到伤口的瞬间,他的表情变得空白。
“啊……嘶,好疼。”阿莹的眼泪滑落脸颊,咬紧嘴唇,却见贺远斜表情难看,青年慢慢抬头看向她,脸色苍白:“阿莹,你……”
“我,我怎么了?”再开口,她发现自已的声音变得苍老,同时,说话的时候,脸上也有什么液体在往下流。
她无意识地垂眸,看见自已正在滴血的手,可是……肉为什么也跟着变成了肉泥落在地上呢?
她的骨头呢?
她雪白的骨头,为什么没了踪影?
第63章 进宫
整个寒山院变得一团糟,池树听见歪头的喊声,回头看一眼虞望熙,便担忧地站在窗口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永生难忘。
寒山院的街道满地都是血,那些乞丐们尖叫着腐烂成红色的肉泥,血水和肉沫像是被放在锅里煮了似得,肉质软烂,血水发黑,如流水一般在地上化开,又和别人的肉沫混合交融。
大多数人都是先从手臂开始化成肉泥,极个别是从头开始——他们的尖叫很短暂,很快,整个身体也都变成了泥。
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没有骨头。
整条大街变成了血海肉路,池树屏住呼吸,嘴唇微微颤抖,直到虞望熙微弱的呻.吟声在耳边消失,他好似被惊醒的鸟雀,猛地回头看向床上。
本该捂着胸口缩成一团的少女,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池树踩过一地血污,翻上小巷的高墙。这里的脏污是最少的,血腥味倒是一如既往的浓重,他瞧见自已的师兄扶着年迈的老人站在血色里,慢慢地往外走。
贺远斜雪白的衣袍都被血液溅红了半边,甚至往下滴着血迹,像是一片勿入绝境的莲花。
他神色漠然,面色如常,好似对这一切毫无感想。手中扶着的老人被吓傻了,瞪圆了眼睛,哪怕眼珠发红,泪水在眼眶打着转,也半天没有眨眼。
“师兄!”池树落地上前,用双手抓住贺远斜的肩膀,仔细打量他有没有受伤,“好多血,你没受伤吧?”
贺远斜说:“没有。阿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