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祝辞的面色总算不那么臭,闻言沉声道:“而且在你昏迷的那两日,尹青山和肖石宇像是生了龃龉,在酒场上不欢而散。”
话音刚落,身边传来一身闷笑,鱼听雪的声音很有些幸灾乐祸:“天要助我,我这还没出手呢,他们自己倒是起内讧了。”
“因利而聚,自然也会因利而散。”
祝辞转头看她,压低声道:“雁归山有条密道,靠近看看吧,说不定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她刚想问密道是从何而来的,他的手便揽上了她的腰间,带着她纵身一掠,竟是要从悬崖上跳下去。
反应过来后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双手死死地环住他的腰,仰头不满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嘴巴刚一张开,冷风便嗖嗖地灌了进去,呛得她直干呕,又急忙闭紧了嘴巴。
祝辞看到她的狼狈模样,面上竟毫无一丝歉疚,反倒带着恶作剧的笑。
“怎么不骂了?”冷风对他像是毫无作用,嗓音平稳如初。
鱼听雪恶狠狠地瞪大眼睛表达着不满,却是绝不敢再张嘴。
黝黑清亮的眸子就那么瞅着他,不仅看不出怒气,倒像更好欺负了。
祝辞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唇,倒也没有再开口调侃她。
冷风呼啸而过,两人平稳地落在了地面,鱼听雪双腿发软,也就没有立刻推开他。
他低头看着她,挑眉问:“我轻功很不错吧?”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比万御之差。”
鱼听雪扯了扯嘴角,这人竟还记着那晚万御之从了忧酒馆三楼一跃而下时她的震惊,不无敷衍道。
“对对,你的轻功很不错。”
见他面上扬起得意之色,她转头就走:“密道在哪?”
祝辞低笑一声跟了上去。
两人七拐八拐地绕了许久,她体力逐渐有些跟不上,刚要喊他歇会,他倒是自觉地停了下来。
“到了。”
“什么?”
她四下环顾,却根本没看见什么密道入口,最终视线只得定在面前的草垛上,试探问道。
“你不会说的就是它吧?”
他一脸理所当然,点头道:“自然,密道若是不隐秘,又怎么能叫密道。”
鱼听雪闻言往地上一坐,仰头笑道:“我是病人,有什么脏活累活得麻烦祝兄多干点了。”
笑话不是,她哪里有那个力气挖得通密道?
只是话刚说了一半,剩下的便消失在了喉咙,她诧异地看着祝辞的动作。
他没有去找锄头,而是伸手去扯稻草。
刚一开始她还没看出眉目,直到一个小小的黑洞照进光线时她一下就站了起来,也帮忙去扯稻草。
“祝兄果真聪慧,竟能想到用草垛来掩盖密道入口的妙法!”
祝辞却反手把她往回推:“你休息吧,我来。”
这是嫌弃她帮了倒忙?
她也不好再凑上去,讪讪笑道:“辛苦祝兄了。”
不消片刻,草垛上仅容一人通过的间隙就被扯了出来,而草垛中间的地上有着一个不深不浅的黑洞,此刻被光一照,隐约可见是向雁归山蜿蜒而去。
“你先下。”祝辞一手提着一捆稻草,示意她先下。
鱼听雪点点头,也没条件嫌弃稻草扎得胳膊疼,身子一矮便钻进去跳下了洞。祝辞抬脚跟在了她身后。
草垛间隙再次被稻草堵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密道不算小,两人却依旧不能直起身,只得猫着腰朝前走。
“祝兄真厉害,竟然自己就能挖通这么长的密道。”鱼听雪的声音闷闷地传了过来,语气平淡,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却任谁都能听出来。
祝辞呵呵笑了两声没接话。
毕竟这话他没办法接。
好在她也没追根究底的打算,问了一句后便歇了动静,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密道上方有模糊声响传来,祝辞突然拉了她一把,低声叮嘱。
“等会我先出去,没有问题你再出来,要是有突发状况你就跑。”
她皱了皱眉没说话。
他也没有复述,只是擦着密道壁和她的身体挤到了前面。
他抬手在脑袋上方的密道壁上试探着,“咔哒”一声轻响,上方照进来一点微光。
祝辞脚尖一踮便跃了上去。
片刻后上面仍是一片寂静,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下来,她微一愣神才将手搭了上去,猝不及防地就被拉了上去。
“这是雁归山里面?”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低声朝他问道。
“对,”他轻手轻脚地将密道口恢复了原样,拉着她的手向一侧走,“这边走。”
他的手有些微寒,她却莫名觉得手心发烫,心跳也跟着快了几分。
偏生他还恶作剧地挠了挠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