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殇录(92)

妘挽用眼神示意丹夏不要动,然后说道,“司孺人好不容易出来,不会是单单想拉本妃陪葬的吧。”司孺人恶狠狠地说,“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我无仇无怨,杀了你与我什么好处也没有。”妘挽被抵住了喉咙,说话有些不顺畅,“既如此……那你这么做?”司孺人道,“我要见太子,自从我被软禁起来,我就知道不用非常之法,太子不可能会见我,所以只好委屈太子妃一下了。”说着,司孺人看着丹夏等人道,“你们统统出去,去帮我找太子,若我午时还见不到太子,那太子也别再想见到太子妃了。”此时的司孺人非常激动,妘挽必须想办法安抚住她,所以,妘挽看着辛禾道,“你们先出去候着,出去。”辛禾似乎明白了妘挽的意思,便拉着丹夏等人走出了院子。

如今偌大的月漓阁只剩妘挽和司孺人了,“人都已经退出去了,可以…把本妃松开了吧,你手里有刀,我的腿受伤了,放心,本妃不是你的对手。”司孺人看了看妘挽,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拿开了刀,把她推了出去,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妘挽玩笑道,“你要见太子,你见了他准备做什么?也要劫持太子吗?”司孺人冷笑道,“太子妃真会说笑,我拿着刀别说挟持太子了,就连近他身都难,我是要求他,求他放过无辜的中山王室。”收起戏谑的表情,妘挽认真地看着司孺人道,“孺人心念家中亲人,本妃很感动,但孺人比本妃早来东宫,自是更为熟知太子为人,你以胁迫的方式求见太子,你觉得太子会给你求情的机会吗?”许是被说中了心中的痛处,司孺人手持刀柄的手颤抖着,积聚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做会让太子更加厌恶我,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什么荣华富贵,我都不在乎,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只想让我的亲人好好活下去。”终于说出来心中所想,司孺人绷紧的神经终于软了下来,瘫倒了地上,痛哭起来,妘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哭吧,很多事哭出来也就想开了。

“我是乐山王的私生女,母亲的身份见不得光,从小…我和母亲就寄人篱下,那年丘山君挑选女子要献给炎国太子,别人都躲着,只有我愿意,既然终是要嫁人为妾,嫁给太子有何不好,不过就是没有名分罢了,呵呵,名分这种东西对我而言从来都是一种奢望。可也正是因为我来炎国,母亲在国中的境遇好了不少,听说…我离开不久,母亲又有了身孕,还如愿地生下了男孩儿,我那个从未谋面的弟弟,如今还未满二岁,我实在不忍心让这么小的孩子陪着我们就这么去了。”听到这儿,妘挽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些动容,“不就是想见太子吗,本妃帮你,本妃也可以帮你向太子求情。”司孺人笑道,“帮我,你如何帮我?你的婢女已经跑出去求救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了,做了这么多,终究还是无用。”

妘挽猛然扶起倒地的司孺人,抓起她手中的匕首,上前几步扔入池塘中,而后转身道,“听着,今天你来找本妃就是有话要说,没有劫持,没有胁迫,本妃的婢女候在在门外没有去搬救兵,本妃这就带你去……”妘挽话未说完,墙上的一道光亮晃了她的眼睛,等她细看过去,只见一名侍卫手持弓弩正朝这边看来,“不要…”妘挽伸去的手刚刚碰到司孺人,一支利箭已经划破间隔射穿了司孺人的腹部,妘挽一手扶着司孺人破碎的身体,一手捂住她鲜血直流的腹部,“撑住,撑住,我答应你带你去见太子……来人啊,传医师。”妘挽着急道,司孺人看着妘挽,嘴张开着,可话还未出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来…来不…及了。”说完便一头栽下,再也没有了生气。

就在这时,月漓阁的门开了,凤凛步履泰然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侍卫和丹夏等人,看到妘挽手上的鲜血,丹夏和辛禾赶忙上前,扶起妘挽查看她有无受伤,一名侍卫上前,探了躺在地上司孺人的鼻息,随后向太子道,“启禀太子,罪人已经伏法。”“嗯,司孺人自戕谢罪,如此也算全了她的去处。”说完,凤凛看了妘挽一眼,转身正要离去。“在太子眼中,这个侍奉您多年的枕边人,就只是个罪人吗?半分情分都没有吗?”

“情分吗?”凤凛转头看着此时愠怒的妘挽道,“在本宫这儿,她只不过是个礼物,于她而言,本宫亦不过是个更好依靠,互取所需罢了,有何情分。”果然,在上位者的眼中只有利益权谋,成王败寇,当真凉薄。

妘挽握了拳头,强压心中的愤恨,她明白若现在惹怒太子,那她答应司孺人的事就真的成不了了,妘挽长舒一口气,推开扶着她的侍婢,上前一步,双手合于身前,俯首向太子跪拜道,“司孺人生前所求,不过是希望殿下怀揣悲悯之心,可以放过中山王室无辜之人。”此话一出,妘挽明显感到周围的气氛变了,可无论要承担怎样的后果,她都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既然行刺是丘山君主使,殿下若牵连中山王室,恐惹人非议,说殿下是嗜杀成性之人。倘若殿下放过中山王室,王室之人必感念殿下恩德,诚心归顺。是以杀之,必有人不服,而赦之,则必有人感恩,请殿下三思。”看着平日里胸无城府的太子妃,如今竟然长篇大论起来,凤凛倒是有些意外了,这个女人似乎总会给自己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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