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转头寻那吹笛之人,却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陆暮笙,只见陆暮笙看到太子瞅见了自己,手持玉笛双手抱拳一拜。原本已离开东宫的陆暮笙,想起妘挽席间的举动颇为不安,便寻了个理由折了回来,刚巧遇到了这一幕。许是月漓阁的动静太大了,太子的几位妾侍都赶了过来,陆暮笙一外臣留下确有不妥,正欲离开,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在离开东宫回驿馆的路上,陆暮笙闭眼沉思,他自幼过目不忘,所以他断定那个人他绝对见过,这时马车不知碾到了什么,猛然地一晃,突然他想到了,那个人…他在黎国的王宫里见过,那时的她是骊华公主的侍女。如今黎国被灭,昔日的女仆如何竟成了如今太子的妾侍?这样的机缘倒真真是造化弄人啊。
安顿好太子在书房睡下后,凝霜回到倚雪苑,听着下人禀报今日月漓阁内发生之事的始末,手指轻击着桌子,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你的意思是,算上大婚那晚,到今日,太子妃和太子并未行夫妻之礼,而且是太子妃主动婉拒的太子,对吗?”凝霜问道,那人低头道,“回承微,是的,这件事太子身边的侍从也是知晓的。”所以太子和太子妃未圆房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怪不得太子今日会如此冲动了,除去大婚当晚太子酒醉不说,连续两日的推脱,可能开始太子还会觉得新鲜,可次数多了,太子就失去耐性了,他毕竟也是个男人吗。
“承微……眼下可如何是好?”怜儿道。凝霜思索了片刻道,“吩咐下去,今日月漓阁发生之日,东宫之人不许提起,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要是让我听见你们谁在背后嚼舌根,当心我撕烂你们的嘴。”伶儿有些后怕的咽了一下口水,凝霜心想着,这件事恐对太子不利,东宫上下三缄其口,才能把对太子的伤害降到最低,这件事毕竟是太子理亏,太子妃又颇得王上和夫人的喜爱,明日王上那儿,太子大约免不了一顿责罚,凝霜想到此,不免叹了一口气。
果然,第二日朝会上,武王的脸色一直阴沉着,虽然当着满朝文武不好对太子说什么,但朝会后,书房内,武王训斥着这个他最为满意的儿子,“身为太子,当为万民表率,行事怎可如此唐突,东夷的使臣还没走呢,若他们得知自家的公主受辱,岂会罢休,那父王的苦心岂不白费!”看到武王大动肝火,凤凛只得跪地道,“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王息怒。”同在一旁的大王子也道,“父王息怒,如今太子妃已无大碍,说到底…这本是太子家事,外臣又怎敢胡乱置喙。”武王道,“太子还是有些年少气盛,沐阳,你素来稳重,东夷那边还要你多加安抚才是。”大王子看了一眼父王,笑道,“请父王放心,那是自然。”
从书房中退出后,轩辕沐阳和轩辕凤凛这两兄弟前后而行,凤凛道,“大哥,下个月就是炆儿的二周岁生辰了吧,到时不要忘了给东宫发请柬。”沐阳笑道,“一定,一定。”“既然大哥还有事要忙,本宫就不打扰了,告辞。”凤凛说完便转身离去,“恭送太子。”等到凤凛走远后,沐阳才缓缓直起身子,转过身看了着鸣鸾宫的墙瓦,道,“走吧,咱们去驿馆。”说完,沐阳转头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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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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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太子妃得到最好的医治,武王亲派太医署医官为太子妃医治,并下旨医官每日前往东宫为太子妃诊脉,宫中贤夫人也派人前去东宫帮忙,虞国夫人也派人来看了两次,看着不少珍贵药材和补品流水般往月漓阁送,东宫的其他几位主子不免眼红起来,说起话来有些夹枪带棒,可凝承微却相当沉得住气,还以太子妃需要静养为由,不让戏班进府唱戏,这样爱听曲儿的丽孺人很是气恼,跑去太子那里告状,结果换来得却是太子的一顿数落,气得丽孺人打碎了太子妃送的孔雀屏风。
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太子妃的高热终于在第三日退了下来,又过了三日神智终于清醒,又卧床了几天后,慢慢地可以起身下床,进些流食了。喝着软香的米粥,听着秋儿绘声绘色地描述那晚发生的事情,妘挽着实为自己捏了把汗,一来是为自己与太子利刃相向,却可全身而退,二来是庆幸自己没有口无遮拦,说些不可挽回的话。秋儿说完,还不忘加一句,“……当时的情况可把奴婢们吓了一跳,不过现在想想,太子妃您那时…还是挺勇猛的!”妘挽听后无奈的摇头笑道,“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你那勇猛的公主说不定…还卧病在床呢。”一旁伺候的众人都笑了起来,秋儿红着脸吐了吐舌头。秋儿、叶儿、枫儿和彤儿是跟随妘挽从东夷而来的四个侍婢,她们年纪相仿,性格活泼,熟知自家主子的脾性,故而说起话来并没有那么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