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殇录(60)

傍晚,东夷国,芳宁宫中,王后身着华服,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的盯着宫门,自从送完妘挽公主出阁的仪嫁,王后便被命令留在芳宁宫,不得外出。魏王后依旧穿着祎衣,端坐于堂上,身边只有一个宫女侍候着,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宫门慢慢的打开,槐王迈着威仪的步伐,缓缓入内,看到王后的样子,不屑地道,“王后还未更衣吗,你就这么贪恋这些荣华富贵吗?”王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臣妾是王后,是后宫之主,只要臣妾一日是王后,就要保持王后该有的气度。”“什么气度,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槐王附在王后的耳边戏谑地说道,好像故意地要惹她生气。

王后强压心中的怒火道,“臣妾…是王上亲封的王后,手持王上亲授的玉印,掌管后宫事务十几载,殚精竭虑,上对得起君王,下无愧于臣民。”“呵呵,‘好一句上对得起君王,下无愧于臣民’王后还真是巧言令色啊,你的苦劳…不过掩盖你得位不正的托词罢了,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所做所为,当真无愧吗?”槐王呵斥道。“原来王上今日是来和臣妾清算旧账的啊,哈哈,那说道得位不正,王上…又何尝不是呢?当时若无平远侯府和安陵侯府的支持,如今君临天下的…未必就是您吧……”突如其来的一个巴掌,打断王后的话,也把王后打倒在地。

“这一巴掌是本王替沫儿给。当年你们强加给沫儿的痛,今日本王一并奉还。”槐王冷冷地道。“哈哈,哈哈哈,王上…您还是这么喜欢自诩痴情,可您的痴情…感动的只有自己罢了,臣妾斗胆问一句,事到如今……您还记得阮初沫的样子吗?呵呵,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臣妾更了解您的了,什么痴情,都是借口,您恨的…不过是当年臣妾父亲对您的逼迫、对王权的挑衅罢了。”王后愤愤地道。“不错,本王永远也忘不了你父亲当年对孤王说的话,正是因为他,本王的发妻不能位列中宫,郁郁而终。如此咄咄逼人在平民之家尚且不能忍让,更何况孤是王上,所以不要怪本王心狠,要怪就怪你的父亲,怪你生错了人家。来人,传旨,王后近日忧思成疾,需静心调养,一切宫务皆有戚夫人代理,王后无诏……不得出芳宁宫。”下过诏书,槐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芳宁宫,没有一丝留恋。

从东夷国到炎国都城惠阳,以现在走走停停的脚程来算需要两个月左右,中间会有大大小小的驿站做休整。如今乱世当道,边境不稳,盗匪横行,所幸迎亲队伍有炎国麒麟军护卫,一路走来也算平稳。所谓天潢贵胄,整日里见的都是京都的安宁繁华,百姓的疾苦也止于坊间的话谈。如今妘挽行至边境一带,竟少有完整的房舍,残垣断壁随处可见,一路上所见流民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怀抱婴孩儿者,有甚者不顾性命,企图阻拦车驾以求施舍,护卫见状,以剑击之,欲杀一儆百。

“住手,炎国士兵的剑应诛杀敌人,而非毫无反抗之力的饥民。”听到妘挽的呵斥,队伍最前面的将领骑马走来,来人不下马,手持长枪拱手道,“公主,末将麒麟军右副将王贲,公主此行的安全由末将负责,流民众多,恐有宵小伤及公主,故而拦之。”妘挽道,“王将军思虑周全,但拦之不如救之,给流民们分些食物,他们自然会退。”王贲有些不屑道,“公主久居深宫,有所不知,流民狡诈,你施舍一回,就会有下一回,你施舍一人,就会有百人闻风而随,我军食粮有限,总不能都散于流民吧。”妘挽道,“王将军此言差矣,为君者自当救百姓于水火,本公主所嫁之人乃炎国太子,太子将来要恩威社稷,福泽万民,又岂会见死不救。本公主和东夷随行众人可以减膳缩食以慰流民,请将军成全。”王贲略略思索后,便同意给这些流民发放些食物,并命令手下士兵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兵刃相向。“本公主替那些百姓……谢过将军今日之恩。”

东夷国丞相府内,书房中,陆丞相看着陆暮笙带来的书信,“笙儿,你觉得为父送这样一位公主去当太子妃,于我们的谋划而言,可有助益啊?”陆暮笙道,“依儿子之见,助益不大。”“噢,看来笙儿…不是很看好这位公主啊?”陆丞相笑道,“妘挽公主聪颖却不狡诈,活泼却不失端庄,她有王家的格局却无王室的野心,这样的一位公主,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变数。炎国太子年少成名,野心勃勃,对于他那样渴望成就功成名就的人来说,无论什么样的美人,也只是迷其一时,难祸其一世,卫国和鲁国就是前车之鉴。”陆暮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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