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殇录(343)

身在山腰处的妘挽,尚不知道山脚下发生的一切,只觉得眼前之景壮丽、安谧,能死在这里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便道,“这景已然看过了,劳烦将军……送我上路吧。”说完就缓缓闭上了双眼。可等了许久身后之人都毫无动作,妘挽不解,又睁开眼疑惑地问道,“将军不动手吗?”王贲看了一眼妘挽,低头道,“太子妃…可能有所误会,殿下的命令是,等您赏完了西山日出,便送您返回东宫。”“什么?返回东宫?”妘挽惊讶不已道,“太子不取我性命,为什么…那为什么…要将我关入内狱,而如今又将我带至西山,为什么,他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为什……”

电光火石间,妘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疯也似的往山下跑去,无暇顾及扑面而来的寒风。终于,当妘挽气喘吁吁地赶到山脚下,见到的是满地的血污…那些尚未清理的斑斑血迹,无不昭示着这里刚刚发生的血战,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妘挽明白一定和她有关。

她不敢想,亦不愿意想,她只能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追随自己而来的王贲,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告诉我……倒底发生了什么……发生什么?”而此时的王贲眉头紧锁,仍低着头,一言不发,接连的打击让妘挽再也承受不住了,她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个一个地离我而去,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既如此……为何不把我也一同带走,为什么,徒留我一人…如此凄凉地活着……”突然,妘挽感到腹部一阵剧痛,还未等她有所反应,一股温热的水流便顺着两腿之间流淌下来,很快便浸染了裙摆和鞋面,妘挽最后的意识里,听到的是…王贲用焦急地口吻在呼唤着“太子妃”。

东宫应晖堂中,许是感觉到了不安,一个时辰前才歇下的凤凛突然醒了过来,起身后,揉了揉酸痛的眼角。听到动静的王召,进屋查看,看见太子已经起身,便顺手将备好的参汤呈了上去,凤凛接过参汤喝了几口,道,“什么时辰了?”王召道,“回殿下,刚刚过了卯时五刻。”王召说着,又递给凤凛了一条冷水帕子,凤凛拭脸后道,“桀可有传信儿回来?”王召道,“回殿下,刚刚有信儿传来说,一切顺利,桀统领正在回宫的路上,再过一会儿……太子妃便能安然回宫了。”凤凛轻嗯了一声,便去前堂用膳了。

可凤凛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一个侍从匆匆地跑来道,“殿下……殿下,不好了,太子妃不好了。”凤凛立马起身,厉声道,“混账,什么太子妃不好了,给本宫说清楚。”侍从立马跪下道,“奴才该死,刚刚……刚刚王将军将……太子妃给抬了回来,奴才见到……太子妃流了好多的血!”

闻言,凤凛立刻向门外走去,刚出阁门,便看见王贲立在门口。王贲本要下跪回禀,凤凛却开口道,“边走边说。”于是,王贲跟在太子身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道,“太子妃明明没有受伤,末将也不知是何缘故,末将该死,请殿下降罪……”凤凛并没有言语,大概也是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眼看走到了月漓阁门外,王贲是外臣不便入内,凤凛便道,“你先退下吧。”于是王贲便先行离开了。

刚来到内室外,便听到内室中传来妘挽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守在屋外的侍婢看到太子,立马下跪道,“参见殿下,几位医师已经在里面给太子妃诊治了……”侍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屋内妘挽的喊声给打断了,“我……我要见太子……见太子,见不到太子,我就什么医师都不见……都不见……太子……我要见太子……”很快一个医师跑来出了,看见太子就在院中,便跪在一旁道,“殿下…殿下赎罪,太子妃……她情绪激动,不让臣等靠近,只吵着要见您……臣等…臣等束手无策啊…”凤凛吼道,“都是一群废物。”说完便要前往内室。

可当他的脚迈上石阶之时,却又堪堪停住,一动不动,凤凛心中明白,妘挽之所以情绪如此激动,大约是知道了些什么,眼下就算自己去见了她,除了让她更加心烦意乱外,对她的诊治起不倒任何积极的作用,可若是自己不进去,除了他又有谁能安抚得了她……正当凤凛左右为难之时,身后传来响动,“殿下,还是让……妾身前去吧。”凤凛回头,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凝霜。凤凛无奈地收回脚道,“你…去吧,眼下她的安危最重要。”凝霜道,“妾身明白。”说完便向凤凛一拜,独自一人急匆匆地进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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