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殇录(313)

有孕之人初期本应静养,可南宫慧因为久未在人前显山露水,故而十分耐不住寂寞,公侯子伯哪家有宴请相邀,她都欣然前往,毕竟阿谀奉承的甜言蜜语鲜有人不爱听。一日宴请,南宫慧正在凉亭中赏景,正巧遇见王子嫔郑氏,按道理说南宫慧是妾,比王子嫔的品阶低一截,怎么着也要起身行礼才是,可南宫慧仗着有孕在身,看见郑氏只是略略欠身,并未起身行礼,郑氏也没说什么,坐下便笑道,“前些时日的春猎听说又是南宫家拔得头筹,南宫家果然是人才辈出啊。”南宫慧笑道,“都是一些小辈罢了,不值一提,若是太子殿下肯赏脸下场,定没有他们什么事。”郑氏道,“那时自然,太子文韬武略自是无人能敌,慧妹妹有太子宠爱傍身,母家又是如此的给力,屈居良娣之位,真是有些可惜了。”

听了这话南宫慧笑而不语,只是用手轻轻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郑氏话锋一转道,“妹妹已嫁东宫数月,同东宫众人……相处得还融洽吗?”南宫慧道,“旁人还好,就是太子妃吗,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郑氏笑道,“这…妹妹怕是不懂了,做事当然要投其所好,隔靴搔痒怎能见效。”“哦?”南宫慧来了兴致道,“敢问王子嫔,你可知太子妃所好为何啊?”

郑氏笑道,“本嫔啊与太子妃交往不深,自是不知她的喜好,不过……想来她是个重情义之人,当年若不是她为了维护范宗正之女开罪了妹妹,想来你们之间也定不会生了嫌隙。”看着南宫慧一脸沉思的模样,郑氏就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便道,“本嫔…想起府上还有些事尚未处理,就不耽误妹妹雅兴了。”说完便含笑离开了。经过有心之人的提点,南宫慧茅塞顿开,心道,“是啊,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呢,打蛇吗自然是要打七寸的…”

一日,月漓阁中,妘挽正在看书,突然丁香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太子妃…太子妃…不好了,叶儿和枫儿不知为何被……被慧良娣的人给抓走了。”妘挽有些吃惊,“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抓她们?”丁香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叶儿和枫儿去库房领取各宫的份例,在回月漓阁的路上,便被慧良娣给拦下,打了她们几耳光,就把她们带走了。”妘挽有些生气,“无事生非,打都打了还想如何,走,去扶摇阁。”

等到了扶摇阁,才知道南宫慧已经去了太子那里恶人先告状了,无奈妘挽只得去太子那里理论。刚进应晖堂,就看到南宫慧腻歪在凤凛身旁,一个劲儿的撒娇、谄媚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这种拙劣的表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可偏偏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太子却很吃这一套,在一旁不停地哄着,看到妘挽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就道,“太子妃来得正好,你宫里的人出言不逊,私下里诋毁良娣,该当如何处置啊?”

妘挽本想辩解几句,可太子这里显然是有了定论,只能道,“殿下,是臣妾管教无妨,甘愿领罚,至于那两个婢女…既是臣妾宫里的人,请殿下交由臣妾处置……”“殿下不可,”妘挽话未说完便被南宫慧打断,“那些贱婢敢那么辱骂臣妾,可谓猖狂至极,太子妃啊素来心善,定不忍心重罚,臣妾愿行代罚之责,还请殿下应允。”妘挽赶忙道,“妹妹身怀六甲,不宜操劳,要是动怒伤了胎气就得不偿失了,还是交由臣妾处置吧。”

南宫慧见此招不通,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双眼含泪、楚楚可怜地委屈道,“殿下,妾身知道自己的出身没有太子妃高,今日纵然为您孕育子嗣还要受人指摘,想惩治恶奴还有人从中作梗,妾身…妾身这个良娣做得好委屈啊……”凤凛见到美人垂泪,顿时心疼地不得了,赶忙亲手替南宫慧擦掉脸上的泪珠道,“不就是几个恶奴吗,不值得为这些小事哭啊,医师说了,怀孕期间要多笑,笑了孩子未来才能变得聪明。”看着眼前的一幕,妘挽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五脏六腑被搅在一起般难受,但为了叶儿和枫儿,只能开口道,“殿下…臣妾听说,良娣已经打了那两个奴婢,既已经惩罚不如……”妘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南宫慧装腔作势的哭声便更大了,凤凛无法只道,“本宫不是当事人,有什么话对苦主说吧。”

妘挽无法,只得咽了口气,自降身份对南宫慧道,“良娣妹妹心性和善,大人大量,定然是不会和两个婢女过不去的吧。”南宫慧啜泣道,“妾身…听闻在太学里,弟子犯了错都会亲自向夫子斟上一杯茶,以示忏悔,太子妃久在太学,应该是有所耳闻的吧……”竟然让堂堂太子妃给一个小小良娣斟茶赔罪,南宫慧真是欺人太甚,一旁的丹夏沉不住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妘挽的眼风制止,妘挽道,“妹妹说得是,此事是姐姐有错在先,理应向你赔罪。”说完便端起一杯茶上前,低眉顺眼地递到了南宫慧身前,南宫慧故作为难地起身,正欲接茶,却突然佯装头晕,重心不稳,差点晕倒,幸亏凤凛眼疾手快扶住了南宫慧,可妘挽却被南宫慧不知无意还是刻意碰洒的水烫伤了手,茶碗坠地,妘挽的手瞬间猩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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