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您在做什么啊?这香气真好闻,比脂粉素净,比熏香清远绵长…”霍王后看着她笑道,“我的?儿,鼻子真灵,这是茶香。巴地产茶,但因地势所困,多不为外人所知,自去年炎国攻占巴地,这茶才慢慢传入九州。”“那这些是什么?”她指着那些小小的器具问道,霍王后道,“那是烹茶所用的器具,茶筒、茶匙、茶针、茶夹、茶海和茶刀,除了这些,一杯醇香浓厚的茶,还需要配以相应的冲泡手法,才能将茶的味道发挥地淋漓尽致。阿娘年少时曾去过巴地,有缘结识了一位师太,她在烹茶之道上颇有心得,阿娘便同她学了几个月,也只得其一二分的功夫,来,尝尝阿娘刚刚煮好的玉露茶。”
收回飘远的思绪,那个小姑娘的茶也煮好了,“大家来尝一尝这白茶吧。”茶幽芳,人满堂,浅尝之,入口香,“果然不同凡响,这茶较我平日里喝得更是醇香。”
“还真是,我同阿爹常年征战在外,喝茶就是为了解渴,还是一次喝到这么好喝茶…只是这茶不是叫‘白茶’吗?怎么茶汤却是红色的啊?”
“嘿嘿,赵小姐有所不知,这所谓白茶不是指茶的颜色,而是指不炒不揉,只晒干或用文火烘干而成的茶叶。”
“哦,原来如此,不管什么茶,只要好喝就是好茶。”
“赵小姐若是喜欢喝,我可以教您煮的。”
“可别了,这么一套复杂的手法我可学不来,看着竟比我的花枪还难上许多。”
哈哈哈,院中响起阵阵清朗的笑声,那位煮茶的小姑娘道,“教我煮茶的师父曾说,品茶有三乐,独品得神为一乐,其意是一个人或对青山绿水、或居雅致,一杯清茶,神交自然,物我两忘;对品得趣为二乐,即两个知心朋友相对品茗,或无须多言即心有灵犀、或推心置腹表述衷肠,妙趣横生;这三乐吗?三乐是…”小姑娘似乎有些忘了,敲着脑袋思索着,“这三乐是众品得慧,众人相聚品茶,相互启迪,增广见闻,同为乐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太子妃缓缓而来,众人立马跪拜道,“参见太子妃。”妘挽答道,“大家免礼吧,”然后向那个小姑娘道,“不知刚刚本妃所言,可对否?”“太子妃说的极是,没想到您也是爱茶之人。”小姑娘说着便笑了起来,明眸皓齿,巧笑嫣然。
“原来太子妃,您在这儿啊。”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来人正是王子嫔郑氏。众人刚要跪拜,便被王子嫔大手一挥免了,妘挽道,“本想着先去见嫂嫂的,谁知中途被这茶香吸引而来,嫂嫂莫怪。”郑氏笑道,“那是太子妃您与本嫔那表侄女有缘,梦儿,还不快来拜见太子妃。”
说罢,那个小姑娘便上前了几步,向妘挽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妘挽亲扶起小姑娘道,“嫂嫂好福气,有这么个可人的侄女,可惜了今日才得见。”郑氏道,“梦儿同父母久居象原,自幼喜爱茶道,八岁那年得出尘师太教化,收作关门弟子,常年于山中闭门学艺,如今小有所成才敢在大家面前献丑。”妘挽道,“嫂嫂谦虚了。”
主角既已到场,今日的赏花品茗宴便正式开始。看得出郑氏为了这次聚会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姿态万千的美人蕉,娇艳欲滴地金花茶,耀眼无比的杜鹃红,洁白如雪的天女木兰……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珍品,竟在这里见了遍,让人看得目不暇接,郑氏道,“本嫔备了些点心,大家若是累了,可去园旁的凉亭小坐。”
妘挽漫步走在园中,一旁的丁香小声地道,“太子妃,怎么没见周婷小姐啊?”妘挽道,“她呀,既不喜品茗,也不爱赏花,自是找理由躲了去,不过明日骑马游猎,她定会去。”丁香道,“哦,原来如此,太子妃这些花可真好看。”妘挽道,“确实不错,花通灵性,知悲喜,故而善于养花之人都较为豁达。”丁香道,“依奴婢看,王子嫔办这次聚会,赏花其次,赏人才是最重要的吧。”妘挽问道,“你这是何意?”只见丁香向她使了个眼色,顺着望去,只见凉亭上已赫然坐着两个人,女子是郑梦儿,男子则是谢丞相之子谢弼,他早年在外历练,这次入觐被留在了惠阳,任职于内廷。
是夜,赵府内一名女子正在练枪,寒铁所制的枪头在月色下泛着点点银光,沉重的铁枪被女子舞得刚中带柔,一招一式,挥洒自如。“筱曼,又在练枪了,歇一歇吧,为父让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糕点。”赵淙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只见赵筱曼运气收枪,抬手一掷银枪稳稳地落在了枪座上。净了手后,拿起了糕点便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又拿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哎,这茶…果然是没郑家妹妹煮得好。”赵大人道,“呵呵,这是吃了好东西,嘴就立马变刁了。你说的郑家妹妹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