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徐州一就睁开了眼睛从那场诡谲的噩梦中醒来。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害怕和恶心,浑身颤抖着动都动不了,还在不住地对外干呕着,嘴巴里充斥着恶心的粘液和酸味。也是先前中饭吃的少,没什么东西可吐,不然他得顶着一身呕吐物出门了。
谢微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略带诧异地看向徐州一,不理解他为何一觉醒来成了这副模样。但秉持着同僚间友好表面关系他还是意思了下询问徐州一如何,身体还好吗?
嘴上这样说着,但他甚至连站都没有站起来,只是留在原地满脸凉意地看着徐州一。
在徐州一模糊恍然的视线里,他看着谢微白正襟坐在自己对面,即使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周遭那股清冷的气质自然出尘。
他说了什么?他在说什么?徐州一难受的很听不清谢微白的声音,隐隐约约好像是问自己还行吗。但想着谢微白平时那冷漠淡然样,他心里无由的生出怨恨和嫉妒。
高门嫡子,父兄皆高官。他就是身上连一点功名都没有付推都能直接给了他员外郎的位置。而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是自己堂堂一科进士努力了三五载才能够坐上,甚至付推用自己还是因为自己那废物哥哥!徐州一心中名为嫉恨的树木参天,对于对谢微白的嫉妒也不过是让这棵大树多生出几支枝丫而已。
毕竟他们不是同一家人,没有被时时刻刻作比较,没有被故意忽略故意用作衬托。并且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徐州一身上有功名,比谢微白多了几载的经验,人心也比谢微白拢的更多。他生长的地方让他早早学会揣度人心,而谢微白这种少爷哪里会懂呢?
徐州一这样想着,心情舒坦多了。连着看见那怪物原型后的恶心感也少了不少。
总归还是自己比这样的草包少爷强多了,不过是坐吃山空的玩意儿,哪里比得上自己能够振兴整个家族?他勉强压住自己的恶心感,抬头对谢微白露出一个怜悯温和的笑容,他温言感谢谢微白的关心。
谢微白看着脸色苍白努力打起精神的徐州一觉得挺奇怪的,用怜悯的眼神看自己真挺有意思的。该被怜悯的人不是他自己吗?愚人不自知而已。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垂眸点头算是应下了徐州一的道谢。
略过这个插曲,今天一日都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了,毕竟自己的阿幸也没时间来找自己。到了放衙的时候了,他左手扶住右手,右手手腕随意活动着,不时发出咔咔的声响。
今天除去早上看陈礼案子的时间,他整个下午都在批公文,笔杆子都快冒火了。谁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可以写。说是有各式各样的线索,叫人去了大理寺一查一问,真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出门的时候和众人打完招呼他就坐上早就停好的马车离开了。在马车上他闭上双目小憩了会儿,人是肉体凡胎,总是会累。一夜未眠谁都是受不了的。马车匀速摇晃着,谢微白随着它的晃动缓缓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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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和同事小徐。
第58章 第 58 章
绯红的软纱摇晃着,无风自动。倏然一只雪白的手腕从中探出,而后又被另一只手抓了回去。
“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现在好开心啊。”在一刻,你是我的。谢微白声音温软,双手圈住怀里的人,和身下的人紧密相贴。他好开心,说着,他低头蹭了蹭身下的人。
身下的人颤抖着手,用力抓住了身下的被褥。他的气息有些杂乱,平日温和的眼被染上情欲的红。钟幸小喘着气转过身和谢微白对视。
他那样温柔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他的一切。谢微白微微怔愣,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钟幸的脸,不再言语。
“想我?”他魂牵梦萦的那张脸温和地笑着,语气缠绵,但话却让他一下子梦醒,“可是我也很想我的师父呢。你是什么呀,无痕你想清楚了。你只是用来让我聊以慰藉的玩意儿而已,你怎么敢想我?”
“主人?主人?”连着叫了好几声谢微白都没有反应,车夫想着谢微白的吩咐,大着胆子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结果正好和刚睁开眼的谢微白对上视线。
他有些慌乱地将帘子放下来,止不住地告歉:“小人知错了,小人不该掀开帘子惊扰了主人……”他心里惴惴不安,谢微白并不算一个好相与的主子,他这番行为是否会让自己丢了这份工作呢?
隔着厚厚的帘子,车夫的声音有些听不太真切。谢微白仍然对刚才那个梦心存余悸,胸口心如擂鼓,脸上的冷汗仍然止不住的流淌。他喉咙干痒的很,喝了口凉透的茶水润喉,声音还是沙哑的但好在说得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