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却不敢进去。
她不知道停在这里是为什么。
或许是猜到昨天严朔和他说了什么,猜到陆铮年一直在在意他被看成是严朔的替代品的事?说实话,盛栀想不起来高中为什么那么迅速移情严朔,也想不到什么可导致现在一片狼藉的因果。
但她或许是记得的。
她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为了看他吃到总是特意拿很多。
她带他去见阿姨那一面.......
原来是他们母子最后一面。
盛栀靠着门框,忽然低下头捂住眼睛,深呼吸好几次,她轻轻走进去关上门。
陆铮年十二点多才醒。他烧了一天,薄唇都失去血色,眼瞳是浅色的。可是身边的人比他温度还低一些,蜷缩着没有抬起头。
陆铮年无端就是知道她醒着,知道她不喜欢自己生病,还是低头哑声:“知知,你抱抱我。”
你抱抱我。
盛栀闭眼,抱紧他。
陆铮年静静地等待心脏回温。
盛栀说:“我没有喜欢严朔。”
陆铮年眼睫动了一下。
盛栀:“我喜欢你。”她抬起头,似乎呼吸有点不稳,她在努力调节:“因为喜欢你才故意捉弄你,喜欢你才总是等你一起放学,喜欢你才喜欢和你考一样的分数,喜欢你才给你带小蛋糕,也是喜欢你才带你去见阿姨。”
“你没有自作多情。”
盛栀说得喉咙有点干。眼睛也是。
“是我后来退缩了,我不想承认我故意接近过你,也不想像一个失败者,所以故意否认那些接近,我把对你的感情转移到严朔身上——”
她的话忽然被他堵住。
他不舍得欺身吻她,只是掌心盖着她的唇。声音微哑:“不要说了。知知。别说了。”
盛栀望着天花板。
“我可能是有点想逃避吧,刻意不去想,忘得一干二净,走的时候还让严朔发短信和你绝交,我以为,只要这样就好了。”
她没有喜欢上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也没有像个丑角在他生命里留下任何痕迹过。
陆铮年埋在她颈边,呼吸潮湿起来。
知知。你还说,没有折磨我。
你还没有,欺负我吗?
他吻她的侧脸。动作是很温柔的,可是盛栀要继续说,他动作就强硬起来了,几乎把她揉断。
盛栀被他吻得话断断续续:“我把你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只自欺欺人记得我们是普通交集,严朔说你模仿他只是刺激你,是他故意模仿你,才让我没有分清......”
她闷哼起来,手指和喉咙一起收紧,她被绞得声音都有些散了。
陆铮年哑声:“骗子。”
他握着她的手腕。
“坏蛋。”
陆铮年掉下眼泪来:“我恨你。”
他哑声发狠:“盛栀,我恨你。我恨不能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从来没有掉进过你的圈套!”
盛栀的泪水流进发丝间,她偏头闭上眼睛:“是我不敢承认,才让你等了十二年的。对不起,陆铮年。”
陆铮年痛彻心扉。
他想让她别再说了,他想让她别再用她的话伤害他,可是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这十年。
上帝。
他失去的一切。
他心爱的人。被严朔欺骗。做了严朔的妻子。成为了岁岁的母亲。
他朝思暮想几乎要怀疑的过去,落进尘埃里,陈旧到几乎生锈,她才捞出来告诉他那原来是闪闪发光的珍宝。
是他一生中真正得到,曾经拥有过的。
盛栀。
他痛到几乎痉挛。
他想问,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为什么这样欺负我仗着我一无所知这样挥霍我们的过去呢?盛栀,你知不知道。你不仅毁了我的过去,我的幸福,还毁了你自己的。
这十年。
原来你一直认错了。
陆铮年起身,被盛栀拉住。“你去哪?”
他回过身,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一直到骨血都因为她而发颤,他才喉咙震颤,哑声说:“你待在这里。”
他话里的嘶哑让盛栀害怕。
她第一次觉得他狠,根本不受她控制,抬起头,他只眼睫潮湿地看她一会儿,然后重复:
“盛栀。”
她僵在那。
陆铮年:“你留在这里。”
盛栀慢慢往后靠,不动了。
夜色很漫长,她第一次在这样的夜晚里想起这么多事,后来他进门,她甚至有点畏光地本能抬起手。
天已经大亮了。
他没有拉开窗帘,只关上门,和她说岁岁他已经请朋友照顾了,去浴室洗漱一番。然后才欺身。
手指很湿润,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有些颗粒感,盛栀很害怕,瑟缩一阵,就感觉到冰凉的东西落在她腰侧。
然后是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