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钰在旁边抿抿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同样是刚来北城的外地转学生,咱们两个怎么差距这么大,好羡慕你。”
“诶别别,”江子鲤被吹的时候很得意,但他也不愿意让朋友感觉到难堪,“不能这么说,你也有很多我比不上的地方,谁也没比谁强。学习方面,如果你想的话,我平时也可以帮你理一下。”
方立钰笑着点点头:“嗯!谢谢你。”
“话说栗子你是从南城转来的吧?”刘佳峰问。
见江子鲤说“是”,他拍拍方立钰的肩膀安慰道:“南城那地方,考试多难啊,学的东西和咱们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你和他比什么?”
“也是哦,诶你这么说,我可也心安了。”旁边有人附和。
“滚,你心安个瘠薄,今天英语听力唯一一个全对的是谁啊?”
“嘿嘿……”
大家好几张嘴凑一起嚷嚷着,吵得整个楼层都被这噪音掀翻了,江子鲤却总也忍不住往走廊上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焦候注意到他的反常:“栗子你看啥呢?你这样子好像一块望夫石。”
“滚蛋!”江子鲤没好气地说,“我在蓄力。”
“干嘛?你要揍谁啊?”
江子鲤还没来得及回答,答案自己就跑上门了。
上课铃响起,夏景迈步走进教室,他今天在校服外套里搭了个黑卫衣,此刻戴着卫衣帽子,半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能被选进尖刀连的身高自然离不了一双笔直大长腿,一步能迈出方立钰一步半的距离,转眼就到了座位这边。夏景抬手打了招呼,穿过人群拉开椅子,身上犹带着初秋的凉风。
众人呼啦一下围过来,想问他昨天为啥卷子都没写完就走了,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然而刚刚张开嘴,靖哥哥就紧跟着进了门,见到教室里还站的站,聊的聊,怒道:“干嘛呢这是,上课铃响了没听到吗?”
于是大家回到了自己座位,靖哥哥的课,没人敢造次,也没人敢玩手机。
夏景往椅背上靠着,两只手放在桌子底下,脖子上的帽绳却被人轻拽了下。
转头,看见一张粉色的便利签。
这种颜色的便利签用脚想也知道是谁的,被人欲盖弥彰地折了一道,夏景摊开,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你咋回事?忽然走了也没和我们说声。
后面还有一句没写完的“吓死我”,被人涂掉了,大概是江子鲤觉得这样说很肉麻,又过分亲近。
夏景右手拿起笔,写了两个字,给同桌粘回他桌上:没事,抱歉。
过了一会,粉色的便利贴又被推回来,夏景打开一看:有事就说,别自己憋着,还是不是朋友了??
这句话后面附了一个紧握的拳头,夏景数了数,笑了。
江子鲤在一个拳头上画了六根手指。
夏景写道:家里的事,讨债的人砸门。
江子鲤看到纸条,心里“啊”了一声。
这样的事,那夏景确实没必要和他细说。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转念又想到,如果是对付讨债的,一晚上不就够了,为啥今天上午也没来。
江子鲤托腮看向黑板,手里的笔在桌面上一扣一扣的,显示着主人好奇死了又不能多问的焦躁心情。
然后他就看见,夏景静了一会,把帽子摘了下来。
露出来的额头上,赫然是一道被什么东西磕砸过的淤青,嘴角还有细小的破口。
江子鲤震惊地瞪大眼:“那些人动手了???”
--------------------
第17章 医务室
靖哥哥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吵吵什么?刚把你手机拿回去就得意忘形了是吧?”
江子鲤赶忙作缩头乌龟状,眼睛却不住地往夏景那边瞟。
等靖哥哥注意力转移了,他才用气音说:“你们打架了?”
夏景估计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过了一阵,才压低声音:“不是。”
至于伤口怎么来的,他确实半点不肯说了。
江子鲤心里有点不爽,又找不到这不爽的源头,只能把这归结于夏景已经被打了自己没法再揍人。
晚饭的时候,趁其他人还没围过来,他直接拉了人往出走。
夏景任由他拉着,江子鲤走在前面,一边打喷嚏一边瞪他,眼尾都红了。少年的脖颈被不好好穿的外套露出一截,走动间被微卷的头发扫过,愈发显得苍白。
他撇开目光,垂头摸了一下后脖颈。
江子鲤熟门熟路地把人拎到校医院,一推开门进去,看见里面站着的还是原来那个老师。
大概是帅哥都比较扎眼且好记,老师一看见他们,就说:“哟,这次是什么毛病,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