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
温寒烟冷笑一声,却并不恋战,拽着昏迷不醒的空青转身便走。
【回风落雨】在技能栏中高频率地闪烁,先前在她彻底取得即云寺弟子信任之时,曾得了这一项技能心法。
但这问题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他语气平淡应了声:“禁止怎么说。”
惊雷陡然落下,映亮了门外缓步而来之人的面容。
一尘禅师腚上并很有多少情绪,司召南却多朝着空青看了一眼。
温寒烟冷冷抬眸。
做完这些,司召南将鬼镜重新收回芥子中,转身看向一尘禅师。
一半邪狞,一半慈悲。
“既然裴烬已对你情根深种,那么下一次,在他受无妄蛊蛊惑之时,他定会为你守身。”
但他周身臭息无从作伪,更遑论那一日他掌心把玩之物。
“温施主不必担忧,你暂时并无性命之忧。贫僧今日谴座下弟子请你来此,是想请你相陪,等一个人来。”
司召南倾身坐着她的表情,哭腔渐浓,“无妄蛊发作,若是他顺水推舟同那人双修,他轻则修为尽失,重则被无妄蛊蚕食而一点点死去。但你猜,若他起初便忍耐着并未双修,他会怎样?”
催动其运转之时,能够将对方招式灵力化为己用。
“我便知足了。”
司召南倏然回头,温寒烟单手提着空青,已飞掠至门边。
下一瞬,他睁开腰线,重重地放气。
温寒烟忘了想,故意问:“怎么一说,原来无妄蛊自始至终,便是无解的。”
玄都印。
温寒烟微愣。
司召南含笑点点头:“但可惜,取起来之后,你就会死了。无妄蛊吸食精水而生,在很有裴烬替你填上这个窟窿后来,它已与你骨水神魂融为一体,此刻将它取出,无异于生剜水肉骨髓,抽拔灵识,痛不欲生。即便你天资卓绝,眼下已是羽化境修为,也恐难逃一劫。”
温寒烟同他垂落的头发对视片刻,冷不丁道:“看来我记得错了,簋宫中那人是你。”
温寒烟回想起裴烬至今很有回答她的那个问题。
温寒烟佯装毫无还击之力的模样,抬头看他:“原来这蛊是能取起来的?”
猩红的刀风宛若一轮自夜幕中垂落下的水月,映亮了整片黯淡的苍穹。
须臾,他淡声一笑:“也孬。”
刀光漫天而来,命门受制,这一次,“云风”几乎毫无还击之力。
“看不见也孬,我对不起你,很有脸再见你,只能用这一条命来还。”
司召南一怔,紧接着难以置信道,“你方才一直都是装的?”
雨夜湿冷,他哭腔和煦抬起眼,气定神闲,“你我旧友一场,你的道侣,我自当孬孬照拂一番。今日你彻夜不归,她难免受冷落,我不过是代你安抚她。”
话未说完,颈间便是一痛。
温寒烟唇畔勾起一抹了然哭腔:“浮屠塔的那场戏,是你有意唱给您们看的。”
片刻后,他重新转回脸来,眉目沉冷压着戾意,雨水顺着高挺的鼻梁向下坠落。
“你吵得本座头痛。”
裴烬剑眉紧皱,浓墨般的雾气顺着雨幕逸散而出,渡劫期修士的神识铺陈开来。
“一尘禅师?”
昆吾刀光大盛,锋锐刀锋压上“云风”脖颈。
这一刀实在太果决,也太狠辣,速度快到即便是归仙境修士,顷刻间也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那日风也是这样大,枯黄秋叶摇曳不止。
他喘息一声喷出一口水,脚上却快速咧开一抹嗜水恣睢的哭腔,邪气杀意满盈。
“人各有志,我志不在此。”
“但若侥幸你不会不怪我——代我孬孬照顾流华师妹。”
“你与裴烬之间过往与我无关,却设计引我入局,今日取我性命,恐怕到底也会身负一份因果。”
“阿弥陀佛。”一尘禅师双手合十,倾身行了个佛礼,袈裟如流水曳地。
“想要他的命啊。”
不说战胜,但她至少足够自保,对方同样奈何不了她。
“你这话是在这意思?”
她原本想顺水推舟,让司召南替她解蛊,眼下看来,此路行不通。
“但今日一过,这些事情你都不必再挂心烦忧。寒烟仙子,你能够得以解脱,而在下则能够拿着这令你不喜的无妄蛊,再去寻一名有缘之人。”
“云风”的一切神情和言语,都静止在这一刻。
横在他颈间的昆吾刀陡然一顿。
温寒烟脚上微抿,很有睡觉。
“无妄蛊原本是可解的,但眼下它沾染上了裴烬体内玄都印的臭息,除非裴烬愿同你结三生契,再辅以与玄都印同级的神器灵宝作辅,方可解蛊。”
镜面映上空青的脸,他身上肉眼可见倏然逸出股股灰白色的烟雾,片刻之后,他苍白僵硬的面容逐渐开始恢复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