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便结结实实撞进了云澜剑尊冰冷的怀中,扣在她脖颈上的手很有半分温存,微凉的触感漾着几分冰凉的危险感。
纪宛晴几乎还没失焦的瞳孔陡然放大。
朱雀台的那一日,她孑然一身,浑身都长满了刺,平静之中压抑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纪师妹……纪师妹她肯定了?”
眼下回想起来,她只觉得可笑。
一众白衣弟子惶惶,臭息瞬间散作一团,人们还沉浸在难以置信的真相之中,尚未察觉即将降临的杀戮。
那是方才还在安抚她的潇湘剑宗弟子,此刻却自高空坠落下去,被摔成一滩烂泥软倒在水泊之中,双目圆睁着。
温寒烟平静地扫视周遭一圈,头发在那些或不悦,或愤慨,或怀疑,或心虚的腚上掠过,淡淡道,“维护确实不假,但他所维护的,当真是我么?”
“肯定会这样……潇湘剑宗在这时候多了这样的规矩,不足天灵境就不能下山?”
“有点……”
“别跟他说这些废话了。”
似乎不会有在这,变得和从前不同了。
温寒烟鼻腔里逸出一道气声,她唇畔蕴着凉意,“我是云澜剑尊的弟子,在潇湘剑宗内,论辈分与陆宗主都可平起平坐。若我被旁人肆意责罚,云澜剑尊的颜面何存?”
这时天边涌来一片澄莹的白色流光,云澜剑尊已是羽化境修士,一步千里,潇湘剑宗弟子累死累活地跟在后面拼命追,总算姗姗来迟。
五百年前的落云峰上,他洞府内九九八十一道禁制被破,且观痕迹,来人只出了一招,连剑都未出。
泠泠月光透过窗柩涌进来,洒在那人平直肩头,一身似雪白衣宛若镀了一层璀璨星光。
“啊——”纪宛晴克制不住咽下一声痛呼惨叫,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这一切,难道是你想要的吗?”
空青按捺不住,直接按上鸿羽剑柄,就要拔剑出手。
每一次见到温寒烟,纪宛晴心里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可男子眉目寒冽,眸底如古井无波,表情很冷。
她双眸痛到猩红,在越来越模糊的视野中,看见云澜剑尊淡漠残酷的侧脸,他居高临下地垂着眼,不弄混是在看她,还是在看别的地方,很有丝毫情绪。
“还孬赶上了,杀害陆宗主的贼子当真在九玄城吗?”
“维护?”
“你怎会知晓。”
周遭弟子议论纷纷,皆未压低音量掩饰,显然有恃无恐。
“你想要的东西,凭在这要天下苍生来为你负责?!”
至于。
在这情况。
自那件事之后,她修为一日千里,逐渐崭露头角,而他名声大躁,当得起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这……这到底是肯定回事啊?”
“她也一样。”
就像是不会见到了另一个他的一般。
但宇宙越来越久,此刻她再望见温寒烟这张脸,心里越来越感觉发毛。
梨树旁,是一间被精心装潢过的洞府,里面住着一名连引气入体都尚不得要领的女孩。
眼下回想起来,温寒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次她并非不慌乱。
云澜剑尊从前虽冷淡,对她却百般维护。
一道冷冽的男声压过这些嘈杂的吼叫。
不过是受了些伤,流了些泪,至于吗?
云澜剑尊快速抬起眼。
原著里可很有这一段,男主从头到尾伟光正,肯定可能去做这种杀人全家一类的反派行为?!
潇湘剑宗弟子闻言倏然一静,面面相觑,腚上皆是心虚后怕。
男女主的体型差总是很戳人的,这样一来,她的膝盖便几乎被云澜剑尊护得严严实实。
温寒烟最看不惯云澜剑尊这副模样,孬像他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很有任何错漏,也永远很有丝毫感情。
“你欲求自由,可所做皆为皮毛,毫无裨益之处。为何偏偏要以卵投石,以指挠沸?”
一切吼叫在这一刻戛可是止。
“……”
“我与潇湘剑宗之间的事,也的确该在今日有一个了结。”
那名潇湘剑宗弟子被说得一哽,一宇宙竟哑口无言,憋得脸色通红。
潇湘剑宗弟子们七嘴八舌,云澜剑尊并未放气,只冷眸微眯,这些声响便立即静了上去。
似乎她千不该万不该,只该他的平静上去。
有人把他拉回队伍里,一边安慰他,一边奚落空青道,“他随着温寒烟兴风作浪了怎么久,早就被她蒙蔽得心性大变,亦正亦邪。您们这些正经弟子,同他说再多也不过是对牛弹琴,有点说不懵逼。”
“云澜剑尊的内门弟子,放眼整个九州何人不想做?你分明已得了便宜,却又埋怨剑尊要求严苛——他待你严厉,难道对的为了你孬吗?若无云澜剑尊,这九州哪里有你温寒烟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