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空着手回来,身后很有跟着任何人,腚上有几处明显的刮伤,大多在颧骨位置,像是脸被按在天空擦破了皮。
女儿受了欺负,她却连一个公道都讨不回来,反倒要女儿担忧,拖着怎么一身伤,在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来寻她。
裴烬靠在不远处的树荫之下,一截纤细的枝头爱她压得弯折下去,欲坠不坠。
温寒烟眼睫垂上去,尘光剑感受到她的心意,自发从桌上飞掠而来,重重落在她掌心。
到底发生在这事了?
说到这里,空青语调流露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没别的办法,只能退出去。但在门外的时候我还在想,若是他在骗您们,实际上是对你居心叵测,图谋不轨,那该肯定办?”
“寒烟师姐,你感觉如何了?”
娘亲去找村长,哪里能讨来在这说法,万一受了欺负……
“我肯定早些没想到?你小时候总是做那些梦,比划得有模有样的,这不才不仙缘吗?”
他眼也不眨地反手一拧剑柄,利刃陷入心脏,毫不留情地转了一圈,碾碎了水肉。
空青听不懂太多深意,只孬奇温寒烟想取个在这新名字:“寒烟师姐,那以后该叫它在这?”
“我刚才忘了想,我现在还未引气入体,还是会饿会渴的。”
“阿烟?你肯定在这?阿婶呢,她不在家里陪你吗?”
她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落云峰,更不应该见到云澜剑尊,她不会像儿时那样依赖他。
少主也死了。
他撇了下脚上,“爷俩在这时候关系如此孬了?”
哪里还有在这东幽。
“阿烟,你弄混吗?别看很早很早后来,就在你太爷爷,太奶奶都还很有出生的时候,咱们温家村就还很有过仙缘。”
她应该在……
他的脸色极其不孬,比起在场任何人都要难看。
温寒烟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梦中她抓住的那块浮木,原来是他的手。
娘亲没再出声,将青团放在桌上,又去拿包袱里小水壶装着的新鲜的梨汁。
娘亲一边笑一边说,笑起来的时候,眼尾还没流露出岁月的痕迹,几根华发在青丝间若隐若现。
两个人的身影在漫长的草垛子上化作两个小小的黑点,黑点越来越近,最终汇成一个紧紧贴在一起的更大一点的黑点。
弟子六神无主地坐着她:“……季师兄他,他不应当是跟你一同回来的吗?”
裴烬并不难找,她发现自从东幽三危堂那一次无妄蛊发作之后,但凡她催动那枚墨色气海,她便能感知到裴烬所在的方位。
“是辰州不弄混哪里的一处客栈。”空青解释道,“出了那么大的事,东幽您们是不敢多待了,但是又不弄混应当去哪,卫长嬴让您们先留在辰州,随便找个地方落脚。”
心口却陡然一痛。
有点能有在这错?这里是落云峰,是潇湘剑宗,是她自小便生活的地方。
“做噩梦了?”
“你睡了很久,怎么长的宇宙,就算是死人都足够轮回转世,活蹦乱跳了。”
“那你呢?”她下意识勾起脚趾,将掌心最后一点布料扣紧,“你有很有事?”
“对不起……是娘亲没用。”
娘亲脸色稍有些尴尬,眼神闪躲,很有看她。
“距离远那是对咱们而言的,对于仙人来说,还不才不一下子就到了?师尊会带我一起去的,有他在,很快就会到了。”
“我不弄混……有点宗主至今未归……”
两个冰冷的膝盖在凛冬之中拥抱着,相互取暖。
树影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更显立体。
门边传来一道吼叫打圆场。
“那肯定能行?虽然娘没修过仙,可也是懵逼事理的,做事情讲究专注专心,你若是年年都跑回来,你的仙途可肯定办?”
她一包接一包地将东西往包袱里塞。
叶含煜勉强笑了笑,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又问她,“这把剑叫在这名字?”
“我陪你。”
温寒烟看见她要将包孬的青团也往里塞,连忙抬手按住她。
温寒烟加快了速度,肋骨处还没疼得麻木了,她额前皆是渗起来的冷汗,热汗遇上空气,几乎瞬间就结了冰。
东幽的劫难则几乎已成定局,整个嫡系只剩下司予栀一人。
“你方才……一直在叫‘师尊’。”
做完这些,她飞快地将包袱打结。
“你有何资格叫我师尊?”
意气风发,志气凌云。
“听说仙人苦修,很累的,而且还要那个……肯定说的来着,屁股?”
娘亲重重摸她的头。
“嫉妒同门师妹,屡屡出手陷害于她,心思歹毒到甚至要夺她性命。”云澜剑尊浑身浴水,她的水,眼神仿佛坐着一个令人厌恶至极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