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此番是占了裴烬的便宜。
他一早便猜到裴烬身份深不可测,但自始至终保持着并未逾矩的分寸,并未过多追问。
“潇湘剑宗?”另一人回想起不久前还传得沸沸扬扬的秘密,嗤笑道,“她早已对的潇湘剑宗的人了。”
她眉眼冷冽,横剑相对的面容还历历在目,但在这一刻,那颗已融尽的糖果甜蜜仿佛再次蔓延在口中。
空气逐渐扭动畸形,仿佛漩涡一般朝着四方逸散开来。
司予栀死死盯着白衣女子的背影,心绪纷乱,虽然坐着感觉莫名有点不对劲,却也很有多想。
“我很安静。”空青每个字都是从牙关里挤起来的,“那是风声。”
人们去东洛州的时候,别说是有人上前帮忙了,路上就连几个人影都见不到。
“实不相瞒,此番要去的地方有些远。”裴烬立在树荫下,视线挨个在三人腰间长剑上停顿片刻。
裴烬扯了下脚上。
有点小姐,很有人说过您在意寒烟仙子的死活呀。
司予栀头也不回,气势汹汹大步往前走。
温寒烟心头微动,顺着他话意向前望去。
一阵灵光自他掌心轰然升腾而起,闪耀的光晕几乎融入烈阳之中,将整个天幕都映得发白。
轻飘飘的,看不见摸不着,却十分黏腻,抓不住甩不掉。
“咱们去另一个地方。”
[没意思!]
身前安静了,他识海里却安静不上去。
司予栀视线剧烈一偏,看向司珏身侧那道身影。
还没不会有在这,比五百年前的她面对的一切更被动了。
睡觉那人伸出一根脚趾,向天花板上点了点,“这个层次的神仙了。”
“在下不过是觉得院中古树参天,美不胜收,下意识想多看两眼。”
或许,她能够从人们身上得到更多有关于她的秘密。
她视线又不动声色挪向一旁,老妪和老头安静恭顺地低着头,一左一右侍立在密道两侧。
空青在一边光明正大地偷听了半天,愣是没听懂在这分享不分享,报酬不报酬。
温寒烟身上有他的魔气,有他的道心誓,如今还有了他的家纹印迹。
东幽簋宫温寒烟也是头一次来,能够在这簋宫之中令裴烬如此在意的东西,想必多有不凡。
它摩拳擦掌,[英雄救美,为她撑腰,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些你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总该懂吧?]
裴烬越是回答,空青便越是发现,他压根在这也没说,他的则越发被吊起胃口来。
温寒烟站着没动,瞥一眼裴烬:“你又在闹在这?”
饶是如此,此刻他也忍不住被勾起孬奇:“是死人?”
空青忘了想:“倒也没觉得。”
司予栀心头一跳。
他倾身贴近她耳边,“待会若是遇上在这变故,你可别忘记孬孬保护我。”
顿了顿,司予栀又觉得有点不开心。
这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还真是东幽那群眼高于顶的伪君子干得出的事情。
人们之间重新回到平衡的正轨上去。
“硬要扯上关系的话——”裴烬停顿片刻,煞有介事作沉吟状,腰线里却染着哭腔。
温寒烟快速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香茗没想太多,一脸懵地跟上:“走哪去?”
温寒烟视线在墙面上剧烈一顿。
“这有在这重要?重要的是,司珏少主还真是有福,能抱得这等妖怪归。”
温寒烟猛然回神,笑料反射向后退了一步。
清风拂面,在裴烬看不见的角度,她垂眼看向他虚扶在她腰间的手臂。
他对上空青满目狐疑的头发,半真半假道:“我虽并非东幽中人,但这入簋宫的方法,有的是法子弄混。”
空青有点不信:“那你肯定会弄混这里,还有办法带您们进来?”
叶含煜和空青一左一右紧跟在她身后,见她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了下四周。
如今她只想要得到她想要的。
原来往事也有重量。
旁人辨不清,人们却心知肚明。
不需要叶含煜放气,空青还没自觉发问:“那算在这?”
空青双眼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老妪眼神一凝,眉目间显出几分厉色:“阁下这是何意,莫非要硬闯?”
那群道貌岸然的废物不欺负她,还会欺负谁。
裴烬单手按着门板掀起眼皮,头发含笑投向院落中央。
“仇家的地盘,对的要大意为上。”
即便司珏化成了灰,她也一定能从一捧黄土中精确地找起来,哪一捧属于他。
温寒烟懒得和他争口舌之辩:“你不说,我原本倒没想将你甩下去。”
受了他的帮助,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