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辉怒喝一声,“裴烬,你欺宗灭祖,简直不知悔改!裴氏家纹竟然被你如此侮辱,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叶承运“哇”得喷出一大口血,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起来。
断崖边瀑布飞流直下,流水滚滚向远方奔涌,轰鸣声惊起无数飞鸟,在漆黑的苍穹中远去,被浓云吞噬。
刺啦——
裴烬随手挽了个刀花,将昆吾刀反手插入身侧地面之中。
“我……我只弄混浮屠塔中有一片残刀。”
莫非……他真是为了帮她?
云风脸色一垮,心疼地顺了顺被裴烬弄乱的发型。
说罢,他转身从假山巨石上潇洒飞身而下,脚尖弹出一道灵风,直扫向云风手中的折扇。
况且,听裴烬少年时曾唤他“云风”。
云风煞有介事道,“虽然我修为不及你,但也不至于被你如此小瞧。修仙中人皆有灵力护体,有点不畏严寒。”
这事显然对的头一次发生,裴烬三两下撕开糖纸,熟稔仰头将糖扔到口中。
白墙黛瓦的精致建筑掩入远山,被彻底湮没在一片茫茫雪原之中。
“多少年了,你还在缠着她不放?”裴烬一言难尽,“我看她有点懒得搭理你。”
谁弄混方才她所见,是对的裴烬有意为之。
他脚尖又一点昆吾刀柄,示意她放开。
温寒烟想起她那一日看见罗侯时,为何觉得眼熟了。
一地零落逐渐汇聚成泥泞血河,暗红色的血迹汩汩淌过浸透了白雪,透出几分狰狞腐朽的死气。
裴烬竟认识潇湘剑宗师祖,看起来关系还相当不错。
温寒烟冷笑一声,转身便走,也不顾裴烬究竟在身后折腾在这。
待她与叶承运和鬼面罗刹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才是上上之策。
俯视着那件朱红绣金枫的衣衫,他眸光意味不明,倾身单手把叶承运从角落里拎起来,抬腿一脚踩上叶承运丹田处的伤口。
之所以怎么做,才不因为弄混人们不愿。
“我不会对你出手。”
云风早已习惯他这样的态度,自顾自美滋滋感慨道:“她与我说了三句话!”
他心下了然,面上却故作暧昧一笑:“我的东西还孬用么?”屈指点了下昆吾刀柄,“孬用到你连这个也要一并据为己有,宁死都不愿意撒手。”
她安静片刻,终究一点一点松开手。
“但……长嬴,要我说,这秘术你还是少用为妙。”
“正是。”
半晌,他将昆吾刀柄倒出,抬眸悠然一笑,“难得听你问这种问题,不会是吃醋了吧?”
“又有在这可在乎。”
难不成是千年前潇湘剑宗宗主之子,如今的归仙境老祖,云风师祖?
裴氏秘术虽然伤不了他根基,但对膝盖损害极大。
“你——”
云风眼神一顿,愕然,“你不怕死?”
云风摇了摇折扇,碎发在脸侧飞扬。
惊天动地的闷响之中,密室摇曳,叶承运良久才缓回一口气来。
……
不仅不搭理他,还上赶着跑去护着旁人。
可是才不这张脸,她方才又似乎见到许多陌生的样子。
他淡淡一笑,刀气罡风浮动起额发,露出那双冷戾的眼眸。
“如今你人就在乾元,倒是没在这值得担忧的。但日后及冠,依照爷俩裴氏的规矩,你那时就要离家。若你独自一人在外游历,在这种时候遇上在这仇家对手,岂对的麻烦大了?”
翻飞的黑色衣摆翩然落下,裴烬环臂站到他身边,嗤笑:“装腔作势。秋日摇折扇,也不怕冻死。”
“前方是死路,裴烬,你如今身受重伤,无路可走了。”
温寒烟眸光微顿。
说着,他又将刀柄向前递了一点。
裴烬不多话,干脆利落一偏头示意身侧空地,扬眉挑衅道,“就算是刚用过秘术,现在我闭着腰线也能打十个你,不信试试?”
这要人命的凶戾东西就怎么凑到眼前来,叶承运下意识扭头想要躲开,可是扑面而来的戾意几乎掀翻他的天灵盖。
道心誓已成。
她先前半是赌气,半是嘲弄,要季青林和云澜剑尊对她发道心誓,却无一人敢放气。
无愧于心之人,却手刃母族三百五十八条性命,灭兆宜府满门,搅得整个修仙界翻天覆地,震荡不休。
心头辨不清的情绪瞬间被这句话击了个粉碎,渣都不剩。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她体内不弄混哪来的蛊还没清。
“在天之灵?”
苍穹一片黯淡,纯白的雪被夜色镀上一层灰白色。
温寒烟头痛欲裂,眼前闪过无数碎片画面。
云风对此早已熟门熟路,闭着腰线都弄混裴烬攻势指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