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识霎时又联想到皇榜边上,还贴着弦锦的画像,顿时清楚了来龙去脉。
便于弦锦同黑甲将士吩咐时,偷偷拽住扶柏,附在她耳边同她讲自个儿的推测。
耳听六识越讲越透彻,扶柏的面色亦是变得奇怪起来,一会儿偷瞄玄又一会儿偷瞄弦锦。
六识忧心忡忡地问:“你同我说说,玄又若是晓得这事儿,又该如何?”
“还能如何?依她那性子,定是要搅个天翻地覆。”
六识同玄又相识时日不比扶柏、友一凝和少卿同她,当即摇头,“她性子也不是如此罢。”
扶柏撇了撇嘴,冷哼一声,“你是不晓得,她此前那性子,浑身都是反骨,夫子一日三顿打都扭不过来。”
闻言,六识啊了一声,疑惑拧眉,半晌道:“那她如今,这是被弦锦管束住了?性子变好了?”
此言一出,扶柏煞有其事地想了许久,认同地点头,笑道:“我观浩荡上界,也就只有弦锦能管住她那臭脾气,也不晓得日后,她是长住昆仑墟,还是穷桑?”
眼见低声交谈的二人面上神情,是愈发怪异。
可给玄又吓坏了,以为扶柏是受了浊气的影响,当即唤出鸣鸿提着刀就冲还在私语的二人走来。
见状,扶柏大骇,以为玄又是听着了,连忙制止住还在推测她二人日后住何处的六识。
又领着她回到石凳上坐好,捻起落在地上的梅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同六识饮茶赏梅。
见此,玄又心下更疑惑了,她瞧着那枝丫上剩不了几朵梅花的梅树,只觉扶柏是被浊气侵蚀的严重。
如此一想,她脚下步伐加快,几步就走至扶柏面前,伸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想要输送神力为她探查身体时,却被六识制止住。
手比脑子快的六识慌乱的扯了一句,“那不是你的部下么,怎听弦锦的命令?”
“是我命他们在下界以弦锦为命的。”
六识语无伦次地道:“那…那张贴在弦锦、不、被张贴在榜上的画像你瞧见了么?”
闻言,玄又疑惑地盯着她,“我耳目清明,若不是瞧见了,我又怎会着急去找她?”
六识身为一个月老,同扶柏论其那般事儿,是再正常不过了,可现下竟是生出了几分紧张。
她虽说不上自个是为何紧张,但就是支支吾吾的,身旁的扶柏也是支支吾吾的,手中的梅花也被她攥得不成样子。
玄又长叹一气,双手摊开道,“我知你们在瞒甚么,我又不是痴傻孩童。”
“是么?”
弦锦的声音忽地自她身后响起,“那还请玄帝好好同我说说,为何要命你的部下听我的令?”
玄又拄着鸣鸿漫不经心道,“青阳帝君于下界一人面对那邪魔,实属上界仙家天神的榜样。”
“而我等身为大帝帝君,自是不得偏安于一隅,故而,特此调来四部战将为青阳帝君所用。”
但听此言,弦锦屈起手指就往她脑门上一敲,没好气道:“好好说话。”
玄又捂着脑门泪眼汪汪的嘟囔,“我这不是担心你么,那老不死的诡计多的很,怕你应付不来,这才自极地遣了四部战将下界供你使。”
“谁晓得青阳帝君在局中做局,反过来算计那老不死的,我看我这忧心是白瞎了。”
闻言,弦锦唔了一声,似是心情大好,将她搁在手边剩下的半盏茶温了温递给她,嘴角边笑意颇深,“你忧心的不错,我差点儿就进了局。”
说罢,她支着脑袋又道:“此番还是多亏了你的部下,我才能脱困。”
但听此言,玄又眨巴两下眼睛,伸出手来,“这衣裳得赔。”
弦锦点头认同她的话,煞有其事地道,“那你想如何赔?”
玄又认真地想了想,压下心中想说你把自个赔给我的想法,斟酌两下开口,“我所要的,也不多,就赔我一根有你神魂的羽毛便可。”
殊不知,玄又想要有神魂的羽毛的想法,弦锦早便就有了。
前些时候,她还觉得不过就几根羽毛,应当是不大能晓得玄又会遇着甚么险境,也不大妥帖,故而也早便准备好了,正愁没个时机送出去。
如今玄又这样一说,也遂了弦锦的意,当即就自剑中世界取了那根羽毛出来递过去。
这般顺其自然状似早已习惯了似的动作,这给旁边安静喝茶的扶柏看得愣住,她不禁捣了捣六识,低声问,“这年头,神魂都这般不值钱么?”
六识给她添上茶,似是见惯了,“你有所不知,少卿前些时候,还同我言玄又连命魂都送出去了。”
闻言,扶柏大惊,“她命魂也这么不值钱?!”
勾陈大帝的声音过大了些,叫玄帝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就恼火起来,气急败坏地道:“你才不值钱!别以为我不晓得你都快把整个人都拴在白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