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扶柏与六识,却是早已寻好卦位着手布阵。
因玄又催促的急,阵法布置的极快。
阵法几乎是将将筑成,玄又下刻便窜了出去,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直至行至南天门时,玄又这才发觉扶柏同六识一直跟在自个儿身后。
似是知晓她心中所想,扶柏开口解释道:“不必忧心,我托了白帝前去常羊山镇守,六识托了明栖镇守,紫宸殿亦是抽了六部战将下界,此番下界你且放宽了心。”
闻言,玄又狐疑地盯着她,“你?白帝?”
“莫要多想,我不过是知你忧心弦锦,这才去托她镇守常羊山。”
扶柏欲盖弥彰地摆手,而后更加欲盖弥彰地将她一脚踹了下去,目不斜视装作自个儿未曾瞧见玄又被戳破心思后,红透的耳尖和慌乱的眼神。
不承想,下刻便被玄又扯住长衫下摆,被她一道带了下去。
这个睚眦必报的!
亏她先前还在紫宸殿为她的几个主将出头。
扶柏咬牙,不甘示弱,伸手卷住玄又的发带,在腕骨上绕了三圈。
玄又疼的倒抽气,胡乱拽住她腰间束带,手上使力狠狠一拉。
足尖踏风的六识瞧着纠缠不休的两位老友,心下感叹都是这么大把年纪的天神了,怎还是如孩童般幼稚。
一行三人抵达燕京时,已是永安年二十七年十九。
这回,扶柏倒是彻底清楚玄又为何这般着急了,上界不过半日有余,下界竟过了这么些天。
如此看来,玄帝心急倒是情有可原。
大度的勾陈大帝决定还是不同玄帝计较了。
燕京城中,下至朝中重臣,上至当今圣上,几乎都裹在泥潭里,远在边关的四皇子也未能幸免。
这传言好的也有坏的也有,不过近几日还有件大事儿。
乃是当今圣上重病,张贴皇榜求医。
燕京城此时,已快到宵禁,皇榜前却依旧挤满了人群。
六识挤进围在皇榜前的百姓,耳边各种声音皆有。
她耐着性子,瞧完贴在榜上灿金色的皇榜,却发觉这皇帝甚么也没说,废话一大堆,末了才说了求医。
至于为甚么求医,也不知。
不承想,候在外头的二人见六识进去脑袋都冒不出来,心下着急,便也跟着挤进去。
玄又倒是没瞧见皇榜,却是一眼望见那张贴在皇榜边上的画像,心下一惊,头也不回地就朝大牢而去,急促和焦躁倒是叫她忘了青阳帝君的本事。
扶柏眼见她脚步匆忙,貌似连自个儿是个天神都忘了,不仅疑惑,顺着她方才的目光望去,登时带着六识也跟着前去。
玄又慌不择路,竟要在街上施法,不等她她抬手便被斜里窜出的飞景勾住衣领。
剑隐了身,连带着被勾住的玄又也隐了身,一路被带至红鸾庙宇。
跟在后头的扶柏与六识皆是一脸不知所措,旋即反应过来后,也跟着一道前去。
躺在红鸾庙宇后院梅树下、由亥水部主将布置的躺椅上观赏月光的弦锦远远瞧见天际边的飞景带人回来后,这才坐直了身子。
她不紧不慢的斟了两盏茶,而后又望见飞景后头跟着的两人,叹着气,又斟了两盏,化出两把竹椅。
弦锦侧目望着脚踩实地玄又,递了盏温茶给她,“这样着急作甚?”
见她安安稳稳,连片衣角都未沾上半点尘土的模样,玄又心下松了一气。
她抿了抿嘴,背过身去给弦锦瞧自个儿被飞景勾出一个洞的外衫,默了片刻才道,“衣裳破了。”
弦锦明知故问,“衣裳破了寻我作甚,我又不会女红,再者,施个术就成的事儿,为何要这样麻烦?”
“我就是……”
玄又突然转身,拔高声音,后又忽然降下来,“我就是想叫你瞧瞧你这飞景做的好事儿。”
但听此言,将将坐下的扶柏心里门儿清,怕是飞景做的好事儿是假,想叫弦锦瞧瞧是真罢。
念及至此,勾陈大帝对她心中所想冷哼一声,莫要以为她瞧不出来。
这红鸾星动,如今真真是红鸾星动了。
倒是六识捧着手中茶盏,笑吟吟地望着梅树下的二人,掌心流光闪烁,红线若隐若现。
第67章 告状
“拜见陛下、勾陈陛下,青阳陛下。”
院门忽地显现黑甲将士的身影,四部主将站在门口行礼。
卯木部主将向弦锦道:“依青阳陛下的吩咐,如今的燕京,城中百姓皆知皇帝是个贪图美色,且荒废政务的皇帝。”
闻言,旁听的六识一愣。
她这才想起先前在张贴皇榜处,隐约闻见有不少百姓私语。
言那皇帝,是贪图牢中妖女的美色,前几日去牢中时想要强迫妖女,却中了妖女的妖术才昏迷不醒需在民间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