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紧身上披着的外衫,站在塘边。冷风呜呜地吹过,身后略起一阵劲风。俞恪极力克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没有回头,没有反抗。
下一秒,他被人一掌钳起,重重摔在塘面上。
冰裂了,俞恪渐渐沉下去,在沉下去之前他听到有人说用沙哑的声音说“你挡了别人的路,那便去死吧。”
习武之人身体耐力本应极好,但俞恪从被人摔到冰面上再到后来的沉入塘中,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用过自已的武功或内力。
自他出来后,跟在他身后的就有两波人,一边杀意浓重,一边却无甚恶意,只是隐去行踪,不近不远的跟着。
意识渐渐在冰冷刺骨的湖中消逝,俞恪在赌,赌后者是晏无渡派来的人,赌晏无渡只是为了试探他的武功,并不想让他这个有意思的玩具消失。
就在俞恪即将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朝他游来。
他不会真就交待在这儿了吧……
俞恪自嘲地想,他什么时候也会打没有准备的仗了。
晏无渡就在近旁,所以他在俞恪没入湖面时便来了。
他来后,神情莫测地在湖边站了好半晌,之后才跳入湖中,朝已经呼吸薄弱的青年游去。
他果真不会武么……
晏无渡并不想这么个有趣的玩物这么快就没了。
帝王自湖中起身,怀里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青年。
两人都浑身湿透了,怀中青年的身子有些冰冷。
晏无渡神情冰冷地走出水中,等在河边焦急踱步的李德全赶忙为帝王披上披风。
“追,不留活口,你亲自去。”
帝王留下命令后,便抱着青年大步离开了。
李德全这次未应声,只是向帝王离开的方向行一礼。
一阵风过后,原地只剩下几片徐徐飘落的枯叶
第38章 病体
晏无渡将人抱回了寝宫,召了太医。
他本想把人带到偏殿去的,但脚步一顿,就带来了这。
差太监为青年换了身干净衣裳,太医上前为龙榻上的人诊脉。×
半晌之后,太医收回手向晏无渡禀告“冬末尚有余寒,所至之风,风中夹寒,祈大人又落了水,这是邪寒入体,怕是要大病一场了。”
太医说完,见帝王未置一词,接着道“若大人醒来后未发烧,服下臣开的方子便好,若是发烧……”
帝王听见太医口中犹豫开口问道“如何?”
“这要看祈大人底子如何,若是好的话便也无碍,若不好的话,怕是会伤了根基。”
太医说完,额头冒汗,生怕天子冲冠一怒要了他的脑袋。
帝王闻言神情淡淡道“朕知道,下去吧,随时候着。”
太医退下后,帝王站在榻边神色不明。
榻上的青年面容苍白,唇色暗淡,眉头皱着,看起来很虚弱。
罢了,这次确买是他考虑不周。
晏无渡离开榻边,去案几处坐下。
他事先知道有人跟在青年身后,但御书房那天祈逢的行为让他起了疑心,存心想试探一番。
试探的结果让他有些失望
,祈逢也许只是个会些琴棋书画的伶人。
晏无渡打开案几旁的暗阁,拿出一幅画卷。
和上次的银甲将军不同,这次是一名红衣青年低头抚琴的画面。画上之人依旧没有面容。
晏无渡觉得,无论怎样的容颜,都配不上画上之人。
细细看来,画上青年的身量更高些,晏无渡觉得画上之人应当有一张清冷俊逸的面容,艳而不妖,神色清淡。
“你到底是谁呢……”
俞恪醒来后,已是第二日。
他这会儿浑身绵软,喉咙干渴,身上的温度高的有些不正常,但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晏无渡昨夜批完折子后,便把人带回偏殿。
俞恪“……很好,他果然得风寒了”
青年一身寝衣下了榻,去桌子旁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冰凉的茶水缓解了身上的热意,俞恪才感觉身子好了不少。
他落水后没有用内力护体,现在的结果他早已料到。
自这一世醒来后,他已经许久未有这般虚弱的感觉。
上一世俞恪在敌营牢中被人废了武功,挑断手筋脚筋,未得及时治疗,便伤了底子。
被晏无渡带回宫后,虽然精养着,但到底大不如前,跟废人一般在榻上躺了数日,
那段日子,是俞恪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屈辱。
后来晏无渡找人来,好歹恢复了他手脚的行动能力,但却变成了个不能久站,不能长时间用手的废物。
那时侯他甚至是弹首曲子都能脸色苍白,甚至失去意识。
自那后,除了偶尔下下棋外,晏无渡也没再让他干过什么。
尽管如此,每至季节更替,阴雨连日或者凛冽寒冬,他总会染上风寒,还经常手脚钻心的疼到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