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父王小心身边人是什么意思?”斯百沼开门见山问。
“要我说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柴雪尽笑道,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斯百沼神情冷淡下来,心想底线在谈正事上让步不算没抗住诱惑:“说。”
“不管多离谱,不能问我原因,照做就是。”
“万一你想对我父王不利呢?”斯百沼轻抬下颚,低声质问,“我岂不是帮了你?”
“三王子心里清楚我没那么做的理由。”柴雪尽当然想过会被怀疑,解释起来也不生气,“我的身份和我的性格不允许我以德报怨。”
无论是斯百沼,还是郭昌,亦是那位试图利用他的左护法,统统见识过他的睚眦必报。
那对于想置他于死地的承昌帝,柴雪尽没道理放过的。
斯百沼:“之前为什么没反抗?”
这是问他在遭遇承昌帝给予不公对待时的态度。
“这好像和现在谈的事无关。”柴雪尽的笑意也淡了。
避而不答的结果让斯百沼略不爽,但正事要紧,他没表现在脸上,道:“我答应你。”
“既然如此,三王子是不是要给我个信物?”柴雪尽又道,“免得往后我被追查时误伤。”
不愧是小狐狸。
斯百沼摸半天只摸出个祖母绿的戒指来,两人对视,纷纷偏开头。
——躲什么?!
第十八章 。
柴雪尽纳闷,斯百沼怎么一脸狼狈的羞涩,仿佛这是私定终身的信物。
他不禁转头,看向那枚光泽极好的祖母绿戒指,价值不菲,样式是少有的动物底座。
嗯?
是狼。
“这个……”
“见此物如同我亲临。”
这是符合柴雪尽条件的物件,只隐约觉得斯百沼有话没说,对方不说,他也不逼迫,伸手:“那我先谢谢三王子。”
斯百沼望着他白净的掌心,眼里纠结不见了:“先把这个押给你,等有合适的再和你换。”
戒指落到掌心里,沾着他熟悉的体温。
柴雪尽举起到跟前细细打量,戒指底托内部刻有三个花纹奇异的字,像东夷文,他偏头看不动声色的斯百沼。
“三王子给我这么珍贵的东西真能放心?”
“我相信你能好好保管到我取的那天。”
“好。”柴雪尽拿出个绣有文竹的荷包,以斯百沼浅薄的眼光也能看出绣荷包之人绣工寻常,走线歪歪扭扭。
单看他爱惜模样,这应当是极为重要的人赠送,斯百沼几乎将与他相关的人和事记得滚瓜烂熟,确信他没心仪的姑娘。
在传出承昌帝一事前,心仪他的倒是很多。
斯百沼脸色微僵,又在想他了,微拧着眉:“说吧。”
“腾龙殿抓走我是想顶替我杀了你父王。”
这是柴雪尽受左护法启发想通的,最初整理已知事件,他没能准确推算出斯山启的死亡时间。
正在头疼该从哪里收集线索的时候,腾龙殿的人来了,真是瞌睡送枕头。
结合那晚的只言片语,他掌握的线索变多,不止成婚当夜斯山启会死,还有东夷想除掉斯百沼的真凶。
在完全取得斯百沼信任前,这是他保命的底牌。
显然听完全程的斯百沼也能猜到这一步:“你怀疑害死我父王的是他身边人?”
先前是怀疑,现在是确定。
那时梦境太逼真,醒后的他吓到失去部分细节,在这次长睡里又想起一些,比如他是和斯山启双双中毒身亡,所谓的凶手是东夷王室全是承昌帝命人散播出去的,只为让东夷低头赔偿,事实凶手是斯山启的亲信,那亲信知道东窗事发,先一步自戕。
如今让斯山启先排查掉身边的可疑人士也是未雨绸缪。
柴雪尽道:“是,往往越亲近的人越危险。”
“周……”斯百沼改口,为防隔墙有耳,两步到他跟前,几乎气音道,“柴雪尽,通过我向我父王示好行不通的。”
什么叫向斯山启示好?
柴雪尽懵了,对上斯百沼深不可测的眼眸,然后轻笑出声:“你这么想的?”
只要斯百沼点头,他立即撵人滚蛋。
似看出他笑意里有被冒犯到的不痛快,斯百沼从善如流改口:“哦,你想示好的人还是我。都向我讨要信物,这不算卖人情。”
一本正经的纠正语气,柴雪尽不知为何听出了亲昵,忍不住去看近在眼前的小王子。
恰巧斯百沼也眼底带笑地看着他,神情竟很放松,朋友一般。
两人间若有似无的抵抗感莫名散了。
柴雪尽开玩笑道:“要是你接受我的示好,我会再奉上诚意。”
“什么诚意?”斯百沼眼神晦暗一瞬,后退回门旁。
尝试着将距离拉回到起初的提防和试探。